才干的地面,重新泥泞起来,偏偏他们还到了车马难行的路段,所有人只能下车徒步而行。
“能在哪儿歇歇吗?”走在前面的人问道。
向导:“这里离山近,离江也近,不安全,再往前走上大半日,有个小村子能借住。”
众人只得继续走。
别说下雨也许会有山洪,就是晴天从这样的地方过,也要提防落石,能快走就快走。
天色越来越晚,他们被雨水拖着越走越慢。
连日的跋涉,这些读书人们早就疲惫不堪了,全靠着意志在强撑,行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卢栩见前面又堵上了,无奈叹气。
一扭头,他家卢舟困得直打瞌睡,颜君齐也很没精神。
卢栩拍拍卢舟,“去车上坐着。”
卢舟迷迷瞪瞪,“拉不动。”
卢栩:“走这么慢,拉得动,去吧。”
卢舟“嗯”一声,半眯着眼睛爬上驾车的位置,暂时歇歇脚。
卢栩:“别掉下来了。”
卢舟强打精神,抓住了缰绳。
卢栩莞尔,问颜君齐:“你歇不歇?”
颜君齐摇头。
拉车在泥地走这么远,骡子也累了,坐一个卢舟还好,再多一个他,他担心骡子会累病。
“还能撑。”
卢栩:“来,背你。”
颜君齐笑起来。
他都舍不得让骡子背,哪儿会舍得让卢栩背。
“走得动。”
卢栩绕到颜君齐那边,右手牵着骡子,左手抓着颜君齐的手,“那我牵着你。”
“嗯。”颜君齐往卢栩旁边靠了靠,淋着雨卢栩的手心依旧是干燥暖和的。
他们缓慢地往前走,卢栩一边朝颜君齐嘟囔“快到了”一边往回看卢舟,若卢舟有要掉下来的趋势,就喊他一声。
颜君齐困得发懵,满耳朵都是卢栩念经似的无限循环,“卢舟”“舟舟”“快到了”……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向导说的小村子。
走在最前的书生一听到了,马上力竭,扑通就跪地上了,他的书童和车夫两个人搀才将人搀扶起来。
那名书生累得浑身哆嗦。
已经是下半夜,向导匆匆去敲门,小村子还以为大半夜来了强盗,好一阵慌张。
最后,全村能挪给他们借住的也就两户人家,根本就住不下这么多人。
向导看着这群淋成落汤鸡,一个个站都站不稳的举人老爷,也是愁得想哭。
“赶紧让歇歇吧,都什么季节了,你瞧瞧又累又冷的都冻成什么样了。”
小村的里正也害怕,这群官老爷,死哪一个他们都受不了,可他们实在是没地方了。
他也哭丧着脸,“前两日大雨塌了好几间,那些屋子哪还能住人呀。”
最后,他们优先让书郎和书童们去住,所有车夫和向导在车里凑合一晚。
阴雨连绵的,车夫们想点个篝火都难,苦笑着拉着车各找地方避雨去了。
颜君齐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忙忙活活的书童,倒在土炕上挺尸一样的书生们,对卢舟道:“舟舟,你去和他们挤挤吧,我和你哥在车上对付一晚。”
卢舟忙道:“我休息好了,君齐哥你去睡吧。”那屋子虽然不干净,但好歹有火炕,向导和里正已经去点火了,“里面暖和。”
颜君齐催他,“就一个空位了,你去吧。”
卢舟欲拒绝,卢栩也道:“咱们车上被子厚,你去吧。”
昨天卢舟就有点风寒,卢栩也怕他病了,“我把车停在院子里,要是我们冷了,就进去找你。”
卢舟想了想,点点头,“我睡一会儿,换君齐哥。”
颜君齐笑道:“好。”
卢栩将骡子牵进院子里,挨着另外一辆车一起停到屋檐下。
他扶颜君齐上车,给颜君齐找出身干衣服,让颜君齐换上,拿出前几日买的老姜和糖,跑去借厨房熬姜汤。
小村里正瞧见了,也从家里拿来一大块姜。
糖他没有,只能干煮姜汤了。
熬好姜汤,他们挨个往房间送。
卢栩端着姜汤进来,才这么大一会儿工夫,卢舟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卢栩过去摸了摸他额头不太烫,把卢舟叫起来喝姜汤。
卢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喝,可有人都烧糊涂了,怎么喂也不喝,书童哭唧唧地劝,“少爷,你快喝了吧,喝了就暖和了。”
可他家少爷分明是人都烧晕过去了。
卢栩过去,让书童把人扶起来,捏着他下巴,端起姜汤就硬往里灌。
才两口下去,那书生就咳醒了,也不知是烫的还是呛的。
卢栩把碗还给书童,深藏功与名,“用完把碗给人家还回去。”
书童:“……”
卢栩快步溜走,跑回车上又给卢舟翻出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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