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棉裤下来点火生炉子。
颜君齐听见动静,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头发更是乱乱地四处飘,被火光一照,活像个炸毛猫。
卢栩笑得前仰后合。
颜君齐要起,卢栩拦他,“你再睡会儿,等屋子暖和再起。”
冬天的幸福不就是睡懒觉?
现在他们在县城,颜君齐到县学抬抬脚就到,又不用一大早起来坐船,能多暖和一会儿干吗要起来受冻。
颜君齐朝他笑笑,就真缩回去了。
不过他也没再睡,而是趴在被窝里看卢栩生炉子。
卢栩生好火,往陶锅倒水放到炉子上,烧洗漱用的热水,“早上吃什么?我随便做点儿还是咱们到店里吃?”
卢栩翻腾着食材篮子,“菜干,鸡蛋,要不我做个疙瘩汤?”
颜君齐没意见。
卢栩洗漱完守着炉子开始做饭,且十分讲义气地把饭碗端进被窝,让颜君齐在被窝里吃早饭。
等他们吃完饭收拾好,颜君齐还帮卢栩收拾了好一阵东西,才到他去县学读书的时间。
这宽松的早上让卢栩无比心动,“你说我是不是该在县学旁边租间房子,把卢舟也带来?你们俩也不用顶风冒雨地起那么早。”
颜君齐注意到关键词:“我们俩?”
卢栩丝毫没察觉哪里不对,兀自纠结着:“对啊。就是不知道我娘他们愿不愿意来,腊月在这边也没有玩伴,别人找我娘学绣活也不太方便……”
卢栩边说着边给颜君齐递书包,“等回家再和他们商量。”
颜君齐笑笑点头,拎上书包心情大好地去书院。
送走颜君齐,卢栩把杂货铺店门打开,开始营业。
早饭一过,观阳县热闹起来,从观阳往各个村镇出发补货的船只从杂货铺取货,从各个村镇出发的船装好昨天新收的货物往杂货铺来。
将杂货装上车,卢栩也将铺子交给留守的伙计,自己随船往各个镇上跑。
等随船回来已经是下午,卢栩饿得前胸贴后背,把新收来的东西放到杂货铺仓库,领着人直奔食铺吃饭。
他进了店屁股还没坐稳,那些在卢记食铺聊天喝茶的四邻也纷纷开始朝卢栩抱怨:“小卢,你哪天回来炒菜呀?”
他这儿从早到晚都烧火,屋子里暖和,许多在家也是闲着的都跑来他铺子里取暖聊天,还有人端着箩筐领着孩子,来他铺子里做针线活。
脸皮薄的,免不了要点些吃食,半晌午吃主食不合适,一直平平淡淡没怎么火起来的饮品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开始来生意了。
寒露喜欢捣腾这些,过年又跟卢栩新学了几样小零嘴,这会儿店里麻花、撒子什么的已经上架。
这些比点心便宜,又能充当糕点的小零嘴都成了下午茶标配。
这会儿就有客人正在吃撒子,一桌人点一盘能吃一下午,不买饮品的话,无论是自备茶叶还是就要碗热水,卢记是不收钱的。
他们正吃着撒子,商量要不要来点麻辣烫,卢栩正巧就回来了。
顿时他们就开始抱怨了。
麻辣烫、打卤面好吃,天天吃也腻啊!
“就是!这天天煮面像话吗?”
卢栩一口咬下去小半个烧饼,含糊不清道:“不是还有饺子馄饨么?”
“我家里不能包么,我非跑你店里吃什么饺子?”
卢栩回怼:“我们有煎饺、锅贴!”
反正都是熟客,也不怕被怼跑。
他们笑闹着,从周边县里想学手艺的厨子闻讯也赶来了。
他们有人没过十五就来了,在观阳住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卢记食铺开张,卢栩还天天见不到人。
这会儿可算逮住了。
“卢当家,我们是……”
卢栩一听口音一看样貌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在这时代能吃白白胖胖的,不是地主就是厨子嘛!
卢栩热情招呼,“坐坐坐,想学菜是吧,好说。”
卢栩拿出十二分热情欢迎他们,他正缺钱,这就有人送股份上门了!
卢栩灌一口汤叫卢文从货架下面拿合同,上面有详细的文书和已经教过的菜单。
这买卖他熟啊,模板都是现成的,卢栩也不废话,拿着合同就开始念,主要强调那百分之三。
来自各地的厨师、掌柜、老板们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儿?这是不是草率了点儿?连他们是谁都不问问就要签文书了?
他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们县/镇上捂着当宝贝的菜谱就这么随便往外卖?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卢栩这青葱的面貌,顿时就有点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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