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炸好其他的,盘在盘底的撒子差不多也吸足了油,可以抻长了。他捏起面条,以防自己手生弄不好,还让卢舟举着筷子他来绕,寒露他们看着大哥绕线团似的把细细的面绕到筷子上,拧成一个松松的八字,让卢舟连同筷子一起放进油锅。
卢栩表现得有点紧张,传染的卢舟也紧张,他绷着小脸,举着筷子,小步挪到油锅前,生怕一不小心扯断了面。
其他几个跟在他们后面,也是大气不敢出。
坐在厨房门口你一口我一口吃丸子、吃麻花的腊月、卢福和卢锐,探头探脑看他们哥哥姐姐,不知大哥又发明了什么神奇的吃食,竟让他们走出了蹚地雷的步伐。
卢栩试试油温,说可以了,卢舟就屏息凝神将撒子放进锅里,滋啦一声,白色的面团渐渐在油锅里定了型,热气顺着筷子腾腾升上来,卢舟握着筷子,一动不动。
卢栩喊他:“行了行了,把筷子拔出来吧,散不了了。”
卢舟这才慢慢抽出筷子。
卢栩:“烫吗?”
卢舟摇头,卢栩给他用的是长筷子,不怎么烫手。
他好奇地往锅里瞧,见大哥翻过面,把两面炸得黄灿灿,捞出来给他。
卢舟端到桌子上,兄弟姐妹几个盯着一根根条理分明的撒子,这怎么吃?
卢锐啃完手上的糖菜,从人堆里伸出小爪子,咔吧,掰断了一根,哥哥姐姐们盯着他,卢锐状态良好,小兔子啃萝卜似的,把那根撒子炫嘴里吃完了。
卢栩还在炸第二个,头都没回问:“怎么样,好吃吗?”
卢锐嘎嘣脆评价道:“脆!”
卢栩:“给我尝一口。”
卢舟上手,掰了两根给卢栩递进嘴里,卢栩嚼吧嚼吧吃了,欣喜道:“差不多就是这个味儿!”
这下几人都敢吃了,你一块我一块,三两下把一个不小的撒子分完。
卢锐吃了不少东西了,卢栩不让他再吃,他就满盘子捡哥哥姐姐掰撒子时掉下的小渣渣,两手和小半张脸都吃得油汪汪。
他们几个连准备带炸,折腾了大半天,到下午元蔓娘都回来了,他们还没完全收工。
炸好的东西摆了好几大盆,把挺大的厨房也摆得满满当当。
四下邻居闻了一天的油香味儿,到卢家外面瞧瞧,家里全是小孩,等元蔓娘都回来了,也不听她说两声。
得,卢栩是个不知道节俭的,毕竟年纪小,没挨过饥荒,怎么连元蔓娘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谁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油啊!
卢栩正和元蔓娘解释,油放凉了,还能倒进罐子里以后炒菜用,不浪费——物质缺乏的年代也不讲究什么重不重复用,有得吃有得用就已经很知足了。
交好的邻居有心上门劝劝,哪知一进门元蔓娘正边吃边分,让卢栩、寒露往那两个院子端一些。
见她来了,还招呼她每样尝尝。
元蔓娘介绍地很自豪:“都是孩子们折腾出来的,我瞧着都好吃。”
邻居酸酸地想,可不么,香味儿都飘他们家去了,“哎哟,这一年也吃不了这么些油,也就你不嫌他们浪费。”
元蔓娘好脾气笑:“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算浪费!”
她早就想明白了,家里卢栩赚大钱,怎么花她不管,她刺绣赚的小钱,算来也足够养一家五口基本的吃喝用度了,既然饿不着,那想花就花嘛!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她没读过书,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未来如何她也想不出来,既然如此,那未来的长远计划就交给孩子们,她只管眼下,让他们吃饱穿暖,快快乐乐,再不要经历做好了新衣还没舍得穿上,转头人却不在了的遗恨。
她倾其所能,就是替卢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们。
卢文、寒露、卢栩、卢舟提着篮子往三叔、四叔院子送炸货去了,腊月、小雨、小满在村子里跑了一圈,招回一群小孩来他们家玩儿过家家,卢福带着卢锐和文贞在外面滑冰,没一会儿又改成打雪仗,嘻嘻哈哈地又招来一群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们分流,大的和大的玩,小的和小的玩,你喊我也喊,叽叽喳喳,有两个带头的就敢带着这一群爬缓坡滑雪玩,大人出来找时,小屁孩们已经个个滚一身雪,流着鼻涕,冻着脸,帽子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还徒手爬山坡要玩儿滑雪,爹娘火噌地就窜起三丈高,逮住自己家的和邻居家的,一个个拎送到家,等着挨揍吧!
卢栩在四叔院子帮忙炖好鸡鸭回来,他们家卢锐已经挨打哭完抹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满院子踢他的小球玩。
卢栩关上门,“你怎么又换衣服了?”
元蔓娘正在烤他湿了的衣服,气道:“别提了,人家大孩子爬山,他才多大点儿也敢跟着爬,文贞都吓哭了,他还玩儿,也不怕摔着。”
卢栩一听,乐了,“卢小锐,你行啊!”
卢锐吸溜吸溜鼻涕,嘭一脚,将小球踢到门上,等球弹回跟前,又是重重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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