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没能替他哥去。夫妻俩谁心里也不好受,没处发泄,所有的怨气无奈全发泄到田里,比平时劳碌得更狠了。
卢文看着,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成,等秋收他爹娘还不妥妥累病,他还是赶紧攒钱,买牛。
他缠着他娘炸油条,三婶对他却是不放心。
“你去卖?你才多大?”
“我就去大哥平时摆摊的地方,他那些朋友我都认识,都会帮我的。”
三婶不放心,“拍花子的把你绑走,我和你爹上哪找你去?”
卢文:“观阳大街上日日有巡逻的官兵,哪有什么拍花子的?我从咱们村河边上船,下船一路有人陪着我呢,卖完我就回来,又不乱走。”
见他娘有点动摇,卢文再接再厉,“大哥一去州府十来天,哪天不得花钱,我就卖卖油条,赚一点儿是一点。”
三婶问:“你算得清账?”
卢文:“现在油条一根十文,大不了卖一根数一次钱,有什么数不清的。”
三婶犹犹豫豫,没要松口的意思。
卢文知道他娘不放心他一个小孩拿那么多钱,没办法,谁让他平时泥猴似的满村子跑,有几文钱都要跑镇上买糖,过往形象太差,一时也难以挽救回来。
卢文道:“我和卢舟一起,再问问三哥去不去。”
卢轩正好想去修修犁,卢文把县里的铁匠吹得天花乱坠,还真把卢轩说服了。
卢轩十四,已经长得不比卢栩、卢辉矮,站在那很像个大小伙子了。
三家的长子,卢栩从前又独又犟,整天噘着嘴黑着脸,不愿意陪弟弟妹妹玩,不算是个好大哥,卢辉是个好哥哥,但脾气太好,镇不住弟弟妹妹,倒是老三卢轩,饱受双生妹妹寒露折磨,他爹娘又没什么家长架子,处理孩子矛盾从来都是和稀泥,迫使他从小靠自己树立当哥哥的权威,做什么都自己闷不吭声拿主意,很能震得住下面的弟弟妹妹。
卢文不怕卢栩,不怕卢辉,大人不在时候,却是怕卢轩的。
有最让大人放心的卢轩作伴,三婶还真同意了。
说动了三婶,卢文拉上卢舟去菜地割韭菜,又游说小夏帮他做韭菜盒子。
他和卢舟也能包,但他们俩厨艺不如小夏,从面皮大小就擀不均匀,不像小夏,面块、面皮、包出来的韭菜盒子,大小均匀,全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夏本来脾气就软,又总让着弟弟,自从卢文给她买了头花,更是又高兴又不安,这会儿卢文找她帮忙,小夏哪有不愿意,半夜跟她娘起来,又是和面又是包韭菜盒子,等卢文睡起来,她们母女俩已经把油条、韭菜盒子和糖糕都装好了。
小夏给卢文缝了个布兜,绳子能拴在腰上,方便他装钱。
卢文把布兜捆好拍拍,抬头看见小夏别在头上的绒花。
晨光照在绒花上,丝绒泛着丝丝缕缕的细光,莹莹发亮,卢文觉得全村大姑娘小媳妇,没有比他姐姐更漂亮的了。
卢文道:“等我挣了钱给你买更好看的。”
小夏腼腆笑笑,“这个就很漂亮了,你赚了钱好好攒着,不要乱花。”
卢文应一声,先去叫了卢轩,又去叫了卢舟,兄弟三个一起在河边等船。
看到黑底绿山蓝水的旗子,卢文就招手大声喊,划船的不是谭石头,却也认识卢文,见到他们靠岸让他们三个上去。
今天他们带的东西轻,卢文没推车,和卢舟一人背着一个筐,卢轩提着要修的犁一起上了船。
他们人多,不好意思白坐船,卢轩过去帮忙划船。到了观阳县城,陆勇果然还占了老地方卖豆腐,这几天谁都知道卢栩不在,他没给卢栩占地方,更没支卖凉菜的桌子。得亏卢文、卢舟就两个筐子,陆勇自己的摊位也够他们用了。
卢文跟着卢栩在早市摆摊,不少人都认得他,见今天是他来,还有人问起他会不会做凉菜。
卢文当然想卖,他还和卢舟试着做过。可他们俩在家霍霍了不少菜和调料,怎么也做不出卢栩做的味道来。
往常他不觉得凉菜有多难,无非是把菜切吧切吧,把调料挨个放两勺,可到了他做,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步骤,死活就做不出卢栩做的味道。
等把卢栩剩下那点辣椒油祸祸完了,卢文也放弃了。
直到他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他往常偷偷腹诽他大哥这毫无技术含量,谁都能干的活,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另有人问起的炒菜……
卢文更是无语凝噎。
他哪儿知道,卢栩可是从小在厨房混吃混喝,耳濡目染着长大的,卢栩虽然娇生惯养不用自己做饭做菜,但高中住校以前,可是天天看着家长怎么配菜做菜,就是他们家两代大厨惯出来的舌头,一般人扬鞭难及。
就拿韭菜盒子说,卢文也总觉得小夏调的馅不如卢栩调的好吃,不知道哪里有非常细微的差别。好在新鲜的韭菜放足了鸡蛋,只需撒上盐,咸淡对了,怎么做都好吃。
别人再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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