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只不甘心关在笼子里的鸟。虽然住着单间,穿着太太赏赐的好衣裳,吃食也和太太一样,可她不可以越界。一旦越界太太就会毫不留情地弄死她。
太太表面上答应她和少爷在一起,还说会帮他们说服老爷,她和少爷有一天没忍住,有了夫妻之实,她怀孕了,在那个时候她还一直拿太太当贴心长辈,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少爷被太太派出去进货,她有点慌,就告诉了太太。
姚阿翠心口一紧,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哪怕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那一天还会像放电影一样,真实地呈现在脑海里。
“奶奶?没事吧?”
顾糖糖关心的声音,让姚阿翠回过神,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早不恨太太了。
要不是太太,她就会被父母卖去肮脏的堂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死都不能清白地死,进了府里后,太太对她也另眼相看,吃穿都是最好的。如果她看清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地伺候太太,不和少爷搞在一起,太太肯定会风风光光地送她出嫁,还会给她丰厚的嫁妆。
如果能重来一世,她肯定会避开少爷,好好伺候太太,再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过平淡的生活。
姚阿翠心里发苦,她这一生还算幸福,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一儿半女,糖糖和长安都是好孩子,对她很孝顺,可能她亲生的孩子,都不会比他们更孝顺,但她还是会有遗憾。
“你和他说,我同意见面,我不进城了,让他来这儿吧。”姚阿翠同意了。
他们都老了,往事如烟,既然少爷还有遗憾,那就见一面吧。
钱老先生晚上听到的回复,当时就激动得要来顾家村,顾糖糖和他孙子好不容易才劝住。第二天,顾糖糖带着祖孙俩去了顾家村,一路上老先生都坐立不安,好几次都往窗外看。
“你奶奶这些年过得好吗?”
“还算不错,我奶奶很能干,我爷爷虽然只是普通工人,但对奶奶还不错,工资也能养活她。”顾糖糖笑着说。
顾老爷子是个十足十的老实人,和儿子孙子的品性截然不同,他对姚阿翠虽不说体贴入微,但比大多数男人好多了,姚阿翠和他在一起的几十年,过得还是幸福的。
“那就好。”
老先生十分欣慰,心里的愧疚也淡了些。
到顾家村了,车子停在了村口,钱老先生祖孙都是西装,气度不凡,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远远跟着,一路跟随着来到了姚阿翠家。
姚阿翠在门口站着,她特意换了身七八成新的衣服,头发梳得很整齐,气色红润,皮肤白皙,气色看起来比钱老先生好多了。
两人见了面,都愣住了,许久钱老先生才笑道:“我都老了,你还年轻着。”
姚阿翠也笑了,语气唏嘘,“我也老了,快进屋吧。”
时隔多年再见,两个老人情绪并没有太激动,只是眼眶泛红,眼神复杂,顾糖糖让他们进屋坐,还驱赶了看热闹的村民。
“糖糖,那老头是姚阿嬷什么人?他一定很有钱吧?穿的都是高级货。”
“是外国来的吧?听说好多跑去外国的都回来了。”
“姚阿嬷也没说她在外国有亲戚啊?”
“你蠢不蠢哪,谁敢说在外国有亲戚?找死?”
村民们的八卦之心,烧得特别旺,都以为钱老先生是姚阿翠的海外亲人,羡慕不已,以前大家对海外特别敏感。一旦和海外沾上可就倒大霉了,现在却巴不得海外能有个亲人,面上都有光。
顾糖糖也没否认,只说是多年不见,村民们都认为是多年不见的亲戚,对姚阿翠羡慕极了,孙子孙女有大出息,又突然冒出了海外亲戚,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一趟找上门,不得送个大几千块啊。
姚阿翠和老先生去屋子里单独说话了,顾糖糖和钱老先生孙子在外面等候。
两个老人面对面坐着,许久都没开口,钱老先生起了身,冲姚阿翠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当了逃夫。”
“不怪你,我也有错。”
姚阿翠扶起了他,问起了他在国外的生活,还有他的身体,得知已经在吃孙女开的药后,便说:“我家糖糖的医术特别好,你找她不会错,药一定要按时吃。”
“好,我也想多少几年,祖国现在这么好,我舍不得死。”
钱老先生笑了,在国外几十年,他有钱,可却吃得不开心,住得更不舒心,他还是想念东城,就连当年他最讨厌的同学家的那条恶狗,他都经常想起来。
“我回来后,到处找你,我妈说你拿了钱走了,我不信,可我没找到你,后来打仗了,我和父母出国了,阿翠,是我对不起你。”
姚阿翠表情平静,她淡淡道:“我们有个孩子,我知道时你在外面办差,我和太太说了,太太给我吃了药,孩子没了,我拿着太太给的钱就走了,打仗的时候我也没吃苦,我在租界给人做饭,挺太平的,后来遇到糖糖她爷爷,他是老实人,我就和他来了这儿,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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