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手紧紧握住,询问贺白连修的伤势,贺白自是将伤势说重几分,只是暂无性命之忧。
李砚暗暗松了口气,与连修颔首之后,拉着宋楚灵朝寝殿走去。
龙榻之上,姜黄色的床帐上满是血迹,这皆是皇上气急攻心所致。
他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靠在那金丝团攒做的枕头上,饶是这般筋疲力竭之下,他那眉眼中还依旧存着三分威严。
李砚上前道:“父皇,逆贼已亡。”
皇上问道:“是你亲自斩杀的?”
李砚道:“正是。”
皇上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朕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藏得深啊,老大身后有暗影卫,老二老三想要弑父逼宫,而你……故作不学无术,实则暗地筹谋,连那骁勇的老三都不是你对手,想必你那武艺绝非寻常啊……”
李砚面无表情道:“儿臣若不是大巧若拙,可能活到今日?”
“咳咳。”皇上咳了几声后,又是一阵低笑,“那你现在意要如何?”
李砚没说话,他将宋楚灵手松开,从桌上端来一杯水,走到皇上身侧,皇上自是没有去接。
如今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父皇可记得王若如?”
在念出这个名字时,李砚眸中难得见到一丝温软。
皇上蹙眉怔愣,想了许久都没记起来,这是何人。
见他如此,李砚将那水杯直接丢到一旁,破碎的声音响起时,他不由冷嗤,“皇上应是忘记了,这是我母亲的名讳,她不是因病过世,也不是第一个因后宫争斗而死的女子,陛下可知?”
皇上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朕对后宫之事向来厌烦,怎会知晓这些?”
“所以呢?”李砚冷冷望他,“既是不喜欢,为何还要放任其流?”
皇上也沉了语调,“朕乃一国之君,朕有国事,朕有臣民,怎能将经历放在后宫之中?”
“后宫的妃嫔不是子民么?”李砚沉声呵道,“母亲之死你从未彻查,但凡你将她视作人来看,便能查出是那郑氏所谓,可你呢?你从不过问,就好像她是你人生中的污点,甚至诞下皇嗣都未曾与她封妃,她是瘦马不假,可瘦马也是人!”
皇上忍不住一阵急咳,在之后,他语速虽缓,语气却依旧阴沉,“先有国,再有家,朕的后宫岂是与你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朕也有朕的无可奈何!”
“国之大,正是由无数家而构成。”李砚说到。
皇上抬眼望他,“你……你这是在怨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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