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挑衅到如此地步,若和亲所送之人并非真正的公主,想必更加会让瓦剌借机生事,责大魏并非诚心,所以依照李砌所言,要和亲的话,只能派皇上亲出的公主前去。
皇上膝下的公主仅有两人,玉嫔所出的静和已经嫁人,若当真要派公主和亲,便只能将齐嫔膝下的静乐送去。
在李砌提议和亲之后,堂中忽然陷入一片静默,连皇上也未曾开口,只是冷冷望着众人。
就在此时,往常像是被拉来凑数,从来不曾发表过意见的李砚,忽然上前一步,朝皇上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妥。”
皇上很是意外,在众人都不敢说话之时,头一个站出来的会是李砚,他沉声问道:“为何不妥?”
李砚蹙眉,睨了一眼身侧李砌,语气少见的严厉起来,“我大魏自开国以来,从未割地,和亲,称臣,纳贡。先祖之训,怎敢遗忘?”
他掷地有声,剑眉之下那双眼睛显得尤为英朗,与年轻时满身气焰的皇上十分相似,这还是皇上头一次这般认真地审视李砚。
一旁李砌闻言,又朝上方拱了拱手,道:“四弟莫要急躁,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若是此举……”
“二哥身为皇子,这种事起止不能提,便是想都不该想,难道在你眼中,只有牺牲一个女子,才能保我大魏安定?”李砚毫不客气将他打断。
李砌正欲争辩,皇上却忽然拍手称赞,“好,说得甚好!”
此言一出,李砌立即朝李碣看去一眼,李碣也随之上前,横眉责道:“二哥所言的确不妥,我大魏怎能被瓦剌拿捏?”
说着,他单膝落地,扬声便道:“父皇,为保边境百姓安危,为护我大魏百年国威,儿臣请愿出征瓦剌!”
话音一落,堂内之人不在观望,纷纷出声应和。
最终,二皇子李砌被罚行宫禁足思过,三皇子李碣手握兵符,与荣亲王一道远征瓦剌。
消息送去钟粹宫时,娴贵妃终是舒了口气。
这与她之前谋算得基本一致,有李砌出言在先,探出皇上心思,若皇上当真愿意送公主和亲,则会更加看重李砌,且还能将齐嫔那贱人一并除去,若皇上意在出征,便由李碣率先请愿,便是如今李砌被罚,兵权也落在了李碣手中。
只是她没料到,皇上会将李砌罚的这样重,直接将人送去了行宫,还有那李砚,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让他在皇上面前露了脸,还是他心思深沉,藏到现在才露出端倪。
自打那日之后,皇上显然对李砚又上了几分心,时不时会查他功课,在政事上也会询问一二。
宋楚灵日日伴在皇上身侧,再加上她揣摩人心的本事极高,她私下先与李砚交待一番,李砚再与皇上谈论之时,许多想法便不谋而合。
他怕皇上心中生疑,虽然想法两人相似,可他那字迹,依旧如狗爬,行为语气也与从前一样,该骄横时还是骄横,就只那应对朝政时的脑子,开了窍。
这日午后,宋楚灵准备去内侍省办事,刚一出养性殿,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刘贵,面露急色地望着她。
宋楚灵暗暗叹气,将手中东西交给宁雅,差她先去内侍省,随后带着张六朝刘贵走来。
到底不似从前,两人如今身份,私下见面多少要避讳一些,刘贵在前引路,将她带去一处偏僻的园子,张六替两人守在外面。
然刘贵似是不放心般,与她又朝竹林深处走了几步,在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时,宋楚灵倏然停住脚步。
刘贵像是怕她会就此离去,忙开口对她道:“楚灵啊,算是公公今日求你了,有些事他必须说清楚,不然落在心中始终会是个疙瘩……”
“公公,我知道了。”
鼻根处生出一股隐隐的酸胀感,拒绝的话压在喉中,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她与刘贵轻轻说完后,抬步走向李研。
刘贵抹了把泪,退出竹林。
“咳咳……”李研脸上毫无血色,还未入冬,他便捧着手炉,膝上也搭着毯子。
他将脸朝一旁撇去,咳了一阵,才哑声开口:“有人逼你如此么?”
宋楚灵摇了摇头。
“那……为何要如此?”李研抬眼望她,从前那般的温笑全无,有的只是深深的困惑与不解,“楚灵,只要你开口,我便会信你……是母后,还是父皇,又或者是……”
“王爷,没人逼迫我。”宋楚灵长舒一口气,平静道,“有一件事,我想说与王爷听,兴许听过后,王爷心中疑惑便能解开。”
“你说。”李研轻道。
“我在调去宁寿宫的养性苑之前,尚仪局女官曾与我们几人讲过养性苑的规矩,她对我们说,在我们之前,养性苑曾有两批宫人被调走,第一批宫人,让那荷包牡丹在太阳下活活晒死,而第二批宫人,有了前车之鉴,见天气寒凉,便将那些小木槿搬回房中,养得极好,可还是惹了王爷不悦……”
宋楚灵抬眼看向李研,“王兰兰与红梅当时极为不解,他们不知若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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