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无奈地笑笑,起身出去接电话,在他拉开房门那一瞬间,柯墨转头回来,望着他的背影,听到他用很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小羽”。
紧接着,门被关上,什么都听不到了。
顾玦从来没管柯墨叫过“墨墨”或是其他的昵称,他一直都喊“柯墨”,哪怕九年前两个人关系最亲近的时候都是这样。柯墨以为他就是习惯称呼别人全名,没想到,对另一个弟弟,他也是可以亲切地叫出对方小名的。
柯墨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像数绵羊一样机械回放着顾玦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柯墨。柯墨。柯墨。柯墨。柯墨。柯墨。……
温柔的,冷漠的,生气的,无奈的,开心的,失望的……
这机械化的幻听没有起到催眠的效果,相反,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清醒,清醒到足以分辨顾玦眼下这么照顾自己是为了什么。
才不是因为什么狗屁亲情,他就是想要那份专利。
柯墨闭上眼睛,咽下心口突然涌上来的一阵痛楚,再睁开眼睛时,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他坐起身来,低头看着输液的左手,冷漠地撕掉固定针头用的医用胶带,将针头拔出,丢在一边。
顾玦正在电话里向小羽解释他那个尚未谋面的墨墨哥哥生病住院了,自己需要照顾他,因此今天不能去爷爷奶奶家接小羽回家,小羽懂事地表示理解,但还是很难过,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如今那个没见过面的哥哥又生了病,听起来很严重,严重到哥哥必须在医院照顾他。
“哥,他会死吗?”小朋友忍不住胡思乱想。
顾玦:“不会的,他是因为不好好吃饭得了胃病,能治好的。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电话那头,小羽懂事地嗯了一声,努力忍住不哭,不想让哥哥觉得自己是个爱哭包。
顾玦还想再说几句哄小朋友开心的话,然而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护工的声音:“柯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顾玦回过头去,看到柯墨在病号服外面穿了件外套,正甩开护工迈着六亲不认的大步朝电梯间走去。
他匆匆丢下一句“哥哥有事先不跟你说了,明天一定接你回家”,挂掉电话就冲过去追赶柯墨,赶在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狗崽子进入电梯之前把人拦住。
顾玦从小到大都热爱运动,算是个学霸中的体育生,想要控制住一个虚弱的病号显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被柯墨手背上的一片血迹吓到,抓住对方的胳膊没敢太用力,结果被这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虚弱病人狠狠推开,还骂了一句“滚”。
顾玦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不想惯着对方了,上前一步用力抓住这个疯子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柯墨疼得下意识嗷了一声。他不甘示弱地转身抬腿就是一个回旋踢,顾玦为了控制住他不肯放手,生生挨了一脚,忍着疼痛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将人拽回自己的控制范围。
两个人就这样不顾形象地在楼道里扭打起来,最终柯墨还是被顾玦制住,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押回病房。
“别逼我揍你。”顾玦没好气地凶了他一句,让护士进来给他重新输液,又给保镖打电话,问他们能不能辛苦一下过年加个班,两个人轮流过来守着,看住柯墨不让他惹事或逃跑。
柯墨心情恶劣,故意没事找事:“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护士以为他是真的想吃东西,温柔回应:“山药小米粥可以吗?”
柯墨不满:“大过年的谁喝粥,我要吃火锅。”
护士小姐姐耐心向这位任性的患者解释:“你现在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下午喝了点粥还吐了,忘了吗?”
柯墨:“喝粥也是吐,火锅也是吐,为什么不能吃火锅。”
顾玦在一边打完电话,走过来指了指柯墨头顶的吊瓶:“都打营养液了,饿不死你,忍着吧。”
然后对护士说:“不用理他,输上液就好,谢谢。”
护士做完手上的事就离开了,顾玦重新在柯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像个严厉的家长一样看着他:“为什么要逃跑?”
柯墨:“关你屁事。”
顾玦:“我是你的监护人。”
柯墨:“你脑残吗?老子是成年人,不需要监护人。”
顾玦不知该说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道:“我最近这段时间叹的气比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柯墨语气凉凉:“说明你老了。”
顾玦反唇相讥:“你年轻,青春叛逆期还没过是不是?”
柯墨不服气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靠在床头闭上眼睛,以示不想再跟对方说话。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顾玦又开了口:“今晚我会留在这里,明天开始,两个保镖会轮流过来值班,你不用想着再逃跑了,老老实实住院接受治疗,知道吗?医生说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再放任发展下去恐怕要动手术。”
柯墨冷笑一声:“打着治病的旗号把我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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