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茶水一应俱全。
听说他未曾用晚膳后,温叶更是亲自给他夹菜。
徐月嘉望着小山堆似的菜,默了一瞬,道:“这些,足够了。”
温叶坐下去,贴心道:“郎君可感觉哪里不妥,我立即让人改。”
徐月嘉闻言,静静看着她。
温叶领会,却言:“除了我。”
徐月嘉垂目用膳,半晌后问:“今日与你一同出城踏春的都有何人?”
他无缘无故提此事作甚,她与两位表弟妹一起去出门踏春的事没瞒他啊。
除了……
温叶笑容一滞,带有试探的语气道:“别告诉我,此案还牵连到了薛家?”
徐月嘉嗯了一声,而后再未有言。
温叶:“”
你倒是继续说啊。
案情像是长了翅膀,短短两日,落第举子毒杀妻子未遂,就传遍了盛京大街小巷,传得那是沸沸扬扬。
陆氏和大姑太太赴宴回来,仅隔了一夜,便得知了此事。
然后温叶就被叫了过去。
正院,正堂。
陆氏蹙眉问道:“不是谋杀案吗?二弟怎么也过去了?”
京兆尹王升不至于连一个谋杀案都敲不定。
大姑太太更关注案情,“那举子罪可定了?”
温叶颇显无奈回道:“嫂嫂,大姑母,此等隐秘之事,我怎会知晓?”
陆氏反应过来是自己担忧过头了,假装咳道:“二弟没同你透露些什么?”
王升叫了二弟过去,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若国公爷在府,定早与她说了。
温叶严词拒绝道:“嫂嫂,郎君是个严谨公明的好官,我们不能这样。”
陆氏、大姑太太:“”
像过年
落第举子谋杀妻子未遂的案子, 很快就成了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宛城离盛京不远,邓氏的父母得知消息后, 几日内就赶到了盛京。
随着流言陆续传出, 不用温叶告知,陆氏与大姑太太也大概知晓了‘内情’。
那姓许的举子将活血化瘀的药涂抹在点心表面,然后再让邓氏吃,想造成早产一尸两命的结果, 哪曾想被邓氏的奶嬷嬷及时发现,许牧之慌不择路想逃, 最终还是被府衙的捕快们抓住。
案子定得很快, 那名举子被革了功名,判流放, 三代之内不准科举。
有人说京兆尹府判得太重, 毕竟邓氏还活着,只是孩子流了而已, 那许牧之可是举人,说不定来年春闱就能高中了。
也有人说许牧之身负功名, 却做出欲毒杀妻儿谋夺岳家产业的事情, 德行败坏, 不配为官,京兆尹府判得一点也不重。
就是可惜那家才开没多久的采云斋,听说许牧之就是买了他们家点心,这案子一出直接导致铺子老板饱受争议,只能先关门大吉。
桃枝这两日出府极勤, 很快就将此案的始末探听清楚了。
温叶从头至尾都没听到和‘薛家’有关的字眼,那就只能证明要么是徐月嘉在捉弄她, 要么就是真正的案情被掩盖了。
温叶更倾向后者,毕竟据她对徐月嘉的浅显认知,他不是一个无聊的人。
桃枝探听消息是一把好手,她喝完茶水后接着道:“二夫人,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和您说。”
温叶正给自己打磨指甲,不在意道:“你说。”
桃枝压低嗓音道:“那位被害的夫人还有个女儿,听说才六七个月大,而被迫流掉的那胎都已经五个月,是个男胎已经成型了。”
桃枝打听消息的时候,一开始只觉得这位邓氏真是可怜,可越到后面,打听得越深,她就忽然有一种心虚感。
温叶坐直了些,抬头看她:“你是说邓氏刚出月子就怀了第二胎?”
桃枝点头,继续道:“奴婢还听说是邓氏的郎君故意为之,算好了日子行房,目的就是拖垮邓氏的身子,好让意外更真些。”
这世上有能让人避孕的法子,反之,助孕的法子自然也存在。
那些食谱都是桃枝帮忙寻的,她倒不是怕被如何,只是担忧温叶将来的处境。
桃枝的担忧温叶明白,既然桃枝能打听到这些,那就说明参与这件案子的人肯定也都清楚。
温叶此刻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磨指甲,琢磨新蔻丹的事也放下了。
徐月嘉是个聪明人,温叶不认为他会联想不到。
关于生不生孩子的事,温叶没想瞒一辈子,只是在想出最妥善的解决办法前,她是希望能瞒多久瞒多久,反正她又没残害谁的身体。
只是恰好吃了些不利于有孕的吃食,鲜少与郎君同房而已。
她月事稳定,身体康健,怀不上也不能全怪她吧,指不定是谁的问题呢。
不过国公府比她当初预想的要好太多,徐月嘉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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