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两个都不准干涉他们俩,让他们顺其自然。”
“当然。”
一顿饭,从尬聊开始,以赌注结束,气氛融洽又祥和。
姚牧羊习惯性地准备起身收盘子,却被池遂宁叫住:“宋遥遥今天来风驰了。”
原来这才是正题,她甚至有种错觉,池遂宁是为了说这件事才特意早回来,与她吃这一顿饭。
她抽出手靠在椅背上,腿翘起来,摆出看起来最舒适自得的姿势:“所以呢?”
“我的艳福,你指的是她吗?”
这本是一句气头上的玩笑话,被他这样郑重其事一问,倒显得自己阴阳怪气。
她歪了歪头,把球踢回去:“那得看池总觉得她够不够年轻漂亮。”
“年轻”两个字特意加重,才二十岁的大二学生追着他跑,他应当很得意才是。
池遂宁耸耸肩:“不记得了。”
这话一听就不老实。
“公司前辈都说池总过目不忘,怎么下午见过的人,这会儿就忘了?您脸盲?”
“我没有见她。”
姚牧羊有些惊讶:“为什么?”
池遂宁的语气理所当然:“她只是一个实习生,还不够格。”
“她又不是去找你谈公事的。”
“那我更不必见,我和她只在社交场合打过几次照面。
他的语气很沉稳,言语令人信服。
可他的行为却令人不解:“你是在……跟我解释?”
姚牧羊刚问完就后悔了,好像自己在等他解释似的。
她摆了摆手:“没必要哈,咱俩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男女关系,我完全不在意。”
“我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
她扣住桌沿,素净的指甲与夷苏木餐桌角着力,语带犹豫:“那我能问你一个主观的问题吗?”
“你说。”
“你觉得宋遥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次在湖心岛,是姚牧羊第一次见到她。她们有着同一个父亲,却姓氏不同,讽刺的是,从父姓的是父亲的人生污点,从母性的却是父亲的宝贝女儿。
池遂宁略一沉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姚牧羊忍不住想是怎样的宠溺,才能把一个孩子宠坏,让她可以随心所欲说自己想说的话,认为全世界都绕着自己公转。
她紧扣在桌沿的手指松开来,摸上自己饭后浑圆的肚皮,忽然害怕自己日后会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
池遂宁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你会是个好妈妈。”
“你真的这样想?”
“真的。”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还是长得很好。”
姚牧羊忽然有些眼酸。
过去许澍总是嫌她不思进取,甘于平庸,却不知她从小到大遇到过多少个泥坑,单单为了不走错路,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在表情管理失控以前,她起身回房:“我吃饱了。”
“不去公司了?”
“今天不想复习了。”
池遂宁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我给你买了几本书在书房,无聊时可以翻翻。”
姚牧羊本来都走到了卧室门口,却还是没忍住好奇,想知道池总推荐的书单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趁那人还在厨房,悄咪咪摸进了书房。
通天的书柜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注会审计教辅资料,集齐了各大培训机构,少说几十本。
她大为震撼,然后抱头鼠窜。
作者有话说:
池总:我的书单,没有心灵鸡汤,只有工具书。
牧羊女:你看你长得像有户口的工具人。
池总:审计抽样有哪几类?
牧羊女:别骂了我自闭了!
当夜,姚牧羊梦见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卷子。
学习委员长了张池遂宁的脸,修长的手指点着她卷子上的错题,不断让她“再做一遍”。
早上起床,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屋里游荡,哀怨地瞪了罪魁祸首好几眼,让池遂宁脊背发凉。
书上说,孕妇情绪波动大,要多迁就,多关心。
他体贴地递上热水:“昨晚没睡好?”
“你还好意思问?”她周身的起床气浓郁到几乎凝结成杀气。
语气虽然不善,但内容却很暧昧。
池遂宁回忆了半天,确信自己昨晚没有做什么想做而不该做的事。
姚牧羊的起床气一直延续到中午。
她正打算下楼吃碗拉面,然后回家小憩,谁知刚走到前台,就在会客处看见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实在勉强,因为她总共只见过这人一次。
那人也看见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颇有些生气地走到她面前:“赵放羊,你怎么混了几年还是个无名小卒?前台竟然说不认识你,害我在这儿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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