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和谢老急忙迎上去,问里头情况。
三人茫然抬起头,神色看起来颇为失魂落魄,覃煊身体不自觉绷紧,方才送进去时明明没有问题,难道有什么他没发现的隐伤?
齐国公心里嘀咕,不应该啊,他问过长孙和随身丫鬟,长孙媳的伤应当没什么大碍啊。
覃孟椿率先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向兄长,说好与陆今湘关系不睦呢?这就是你表现出来得不睦吗?
孩子都给弄出来了。
不过她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样转换心态,况且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就对这位长嫂有所改观。
覃孟椿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祝苓毓终于抽回思绪,眼神大亮,兴奋地快要跳起来。
“表哥,恭喜你,你就要当父亲了。”
太过兴奋,没控制住力道,嗓门拔老高,几乎冲破天际,瞬时间,附近的远处的,关注的不关注的,都张大嘴齐齐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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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恭喜你,你就要当父亲了。”
话音落下,周遭瞬时陷入寂静。
林间多松槐, 枝叶茂密, 遮天蔽日, 细碎的阳光从枝叶缝隙偷偷溜进来,落到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热气未散, 深处遥遥传来夏蝉鼓噪的鸣叫声, 愈发衬托此处鸦默雀静,落针可闻。
覃煊直着眼神平视她, 面上瞧着是沉稳的, 平静的,但眼眸深处分明早已就被狂风暴雨搅成碎片,迷茫得撑不起一点头绪。
半晌, 他哑着嗓音, 似乎没听清般反问道:“你说什么?”
祝苓毓于是咧着大嘴再次重复一遍。
覃煊倏然陷入呆滞。
结果身旁齐国公率先回过神, 一扫先前的郁闷担忧, 挥舞着胳膊,武将天生的大嗓门响彻天际,欣喜若狂道。
“你说啥?我要当曾祖父了?”
祝苓毓乐呵呵的, 满脸带笑, 刚要应承说是, 身旁覃孟椿一下将她挤开,笑吟吟道。
“可不是呢, 您要当曾祖父了, 孙女也要当姑母了呢。”
“哈哈好!好!”齐国公畅快大笑, 笑得胸腔都在起伏震动,一把揽住旁边同样喜形于色的谢老,不停拍打他肩膀,“听到没谢老,你要当曾外祖父了。”
肩膀被齐国公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拍得作痛,谢老却浑然不觉,捋着胡须笑得分外开怀,不住点头应是,又细声询问方才袭击受伤之事对孕相可有妨碍,覃孟椿便老实将太医的话道来,除了受到些惊吓,需仔细将养一段时日,其他无甚大碍,闻此谢老方放下心。
周围人聚拢过来,拱起手笑容满面地祝贺,齐国公和谢老亦满面笑容地回敬。
一派热闹中,唯有覃煊空落落盯着半空,搅成碎片的思绪显然未曾合拢,被人殷切地挤上前道贺时,还拿空茫平直的眼神睃望回去。
一向骄矜高傲的面庞竟显出几分通俗的接地气的呆怔来。
……
陆今湘醒过来时,营帐内昏黄黯淡,床具形影幢幢,透过布幔,隐约可见外头迫近西山的日暮。
一觉居然睡到这个时辰,她使力想坐起身,却发现整个右肩连带右臂被纱布包裹,稍稍一动,便拽得生疼,哦想起来了,她今日去娘娘庙上香,却被野狼群袭击,为了救六公主结果被首狼咬了一口。
嘶,也不知会不会得狂犬病,或者说古代有狂犬病的病毒吗?
不管怎样,已经得到过处理,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右臂使不上力气,行动不便,好在听到营帐内传来动静,若兰若娟急急掀帘子走进来,小心帮助她坐起身,拿个靠枕塞在她背后,让她得以靠在床头。
陆今湘坐好后,问:“鱼柳呢?没事吧?”
若兰轻声回答:“主子放心,鱼柳姐姐没事,脖子只是破
了层皮,连血点都没渗出来,只是因着被狼血喷了满身,洗漱过正在隔壁营帐休息,担心身上不干净,唯恐冲撞了您,说过会儿再来守着您。”
陆今湘松口气,如此就好。
若兰若娟对视一眼,想到某件事,脸上便喜不自胜溢出欢喜。
她们扭过头,笑吟吟地盯着陆今湘瞅看,两张皙白的脸蛋沾染上笑意,显得整张脸都在昏暗中熠熠发光。
迭声问她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身上可曾有其他不如意之处,有没有觉得反胃呕吐,近日嗜睡原不是秋乏……
一叠声问下来,简直比官爷审问犯人还要详细频频,当然,也比之更加温柔殷切,嗓音低柔,如沐春风,使之觉得整颗心都似泡在绵软的飞絮里。
陆今湘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回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之前被覃煊一路抱回营帐,刚开始神思还算清醒,硬挺着身体听到太医说不会伤及性命,听到这里心气儿就散了,疼痛加上疲惫齐齐涌上来,她闭上眼脑子开始变得混沌,没一会儿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等等,还真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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