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匆匆赶到赎安院。
正如鱼柳打听到的,赎安院里人都在,陆夫人,覃夫人,齐国公世子以及他那位爱妾符氏,此时符氏正倚在齐国公世子身上,低头呈现小鸟依人姿态,旁边是插着手下颌抬老高的覃夫人。
唯独陆夫人,孑身一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被他们围攻。
陆今湘看到这一幕,怒火轰然暴涨。
“姑母!”她刷地冲过去。
陆夫人顿了下,转过身,一张芙蓉面梨花带雨,好似那三月雨蒙蒙,又好似六月丁香俏枝头。
前文提到过,陆夫人有一张十分清丽温婉的面庞,当她乍然蹙眉盈眶,就好像一朵正在冷风中饱经摧残的颤巍巍的芙蓉花,看到这幕景象,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湘姐儿,你怎么来了?”陆夫人捏着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珠。
陆今湘回过神,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姑母,不要怕,我来了。”
啊?陆夫人脸上明显浮现疑惑。
紧接着,对面小鸟依人姿态的符姨娘抓住齐国公世子的胳膊,泪眼朦胧道。
“爷,您信妾,妾真的没有诬陷夫人。”
符姨娘也是美的,单看样貌,甚至比陆夫人还要美上一筹,她的一颦一笑都特意训练过,哭也哭得分外动人,但不知道为何,跟陆夫人这种雨中芙蓉一对比,顿时显得她虚假不少,连美感都少了几分。
齐国公世子眼睛是雪亮的,根本不在意倚在他身上的符氏,反而一脸怜惜地对陆夫人道。
“你受惊了,你放心,都是这贱妾在背后乱嚼舌根,我绝对相信你。”
陆夫人泪珠要落不落,用手帕掩着眼角,垂下头颅露出一段皓白的脖颈。
“爷您信我就好,我没有任何针对符姨娘的意思,只是那些绸缎不多,我想着先赏赐给诞下子嗣的功臣,若符姨娘能顺利怀孕诞下子嗣,我定会将这份赏赐补上。”
“不必。”齐国公世子大手一挥,满不在意的口吻,“你是世子夫人,赏赐姨娘是给她们脸面,就是不给也合乎情理,我看谁敢拿这种事置喙你。”
陆今湘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握着姑母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事情背景她已经了解到,事情开展她大概也能猜到,但万万没想到,事情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这,这这……她表情奇怪。
不知怎么,她竟不觉得多么违和。
想也是,姑母能坐稳世子夫人的宝座,所能依靠得不只有大方得体,更重要是齐国公世子的喜欢和尊重。
说完,齐国公世子虎下脸,一把推开符氏,预备开口:“符氏……”
“兄长。”关键时刻,覃夫人打断了齐国公世子。
她表情很不好看,实在不能理解证据都摆到跟前,为何兄长眼睛跟被屎糊住一样,眼睁睁视若不见。
“陆氏分明在撒谎,若只是赏赐给有子嗣的妾侍,那为何张氏没有得到赏赐?”
张氏是庶子覃柏松的生母。
齐国公世子顿住,继而不在意道:“张氏一向吃斋念佛,鲜少出门,用不上这些鲜亮绸缎,你嫂嫂自然没想着赏赐于她。”
“张氏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嫂嫂持家不公是一回事,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覃夫人咄咄逼人。
陆今湘神情平静,抱臂悠闲站在一边,想看看姑母怎么应对,说不定姑母能给她一个惊喜。
果然,陆夫人看覃夫人一眼,慢吞吞开口:“阮娘怎么知道张姨娘没有得到赏赐呢?”
“那当然是因为张氏昨天没……”
说到这里,覃阮陡然反应过来,张氏昨天是没去宁安院,但不代表她没得到赏赐,过后陆夫人完全可以给她补一份,甚至就算没补,此时去问张氏,张氏也会说得到了赏赐,毕竟她和儿子还要在陆夫人手底下讨生活。
她脸色难看,行啊,跟她耍起后宅的手段了。
“还有之前,我听闻陆氏禁了椿姐儿的足,没让她参加赏秋宴,兄长你也不管管,椿姐儿合该相看的年龄,她把她关在家里,这究竟存得什么心思。”
“我却是不知道,嫡母管教庶女,在阮娘嘴里,竟成了存有不良心思。”陆夫人苦笑一声,眼神晦暗。
这事陆今湘有话语权,插嘴道:“这事儿怨我,姑母是为了我,我应该容忍住,保持长嫂的气度。”
这事齐国公世子也知道,那时陆夫人跟他提了声,他不禁扶额。
“不关湘姐儿的事,确实是椿姐儿性情乖张,肆意妄为,你嫂嫂关她禁闭是为了她好,不然她在赏秋宴上口出狂言,丢得是整个国公府的脸。”
覃夫人瞪过来,又是这对姑侄一唱一和。
“行了阿阮,你嫂嫂已经够容忍你了,你无礼地称呼她名字,她都没跟你计较。”
齐国公世子训斥她:“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太太,何必一直掺和府上的内宅事。”
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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