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恢复成老本性,忍不住说了些重话。
陆今湘却挥挥手,背过身,一副不想多听的样子。
“你不必为他辩解,我不想听。”
关月望着她赌气的背影,倏忽笑出声:“奴婢忽然发觉,您生气起来跟小孩子似的。”
陆今湘双腿蜷缩,胳膊搂住膝盖,别过眼不情愿道:“有吗?”
“有啊。”关月放下梳篦,身子转到她正前,双腿屈膝下跪,让视线跟她平视,歪着头,粲然一笑,“主子,您好似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呢。”
严谨点说,应该是性情变好后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陆今湘顿住,仔细回忆,好似还真是如此,她性情咸鱼又随和,鲜少有让她生气的时候,就算一时生气,也秉持不跟那人计较,能气到别人最好坚决不自己生闷气的方针。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子燥气突然就被安抚下来。
冷静下来后思考,陡然一惊,她这次着实有点气性过高哈。
因为什么?因为有人背后说她坏话,还是覃煊听信那人的话,直接给她扣上任人唯亲的帽子?
陆今湘拄着下巴,陷入沉思。
关月打量她,脸上是包容的微笑。
“大公子若真动怒,就不会只嘴上说您两句。”
事实上,若真动怒,依照覃煊的性格,更可能雷厉风行地施行命令。
提到这点,陆今湘又忍不住想翻白眼:“怎么,他只是说我两句,没有直接打我骂我,我是不是要对他感恩戴德。”
关月无奈:“奴婢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希望您冷静下来。”
陆今湘撇撇嘴,道:“我现在很冷静,我又不求着他扒着他过日子,我干嘛要对他摇尾乞怜,他这人我日后是有多远躲多远。”
关月叹息,这话越说越赌气了。
不过主子这次着实受委屈了,她暂时想如何便如何吧。
一夜无梦,隔日覃煊起来去上朝。
良什为他准备早膳,这些时日他都用过早膳再去上朝,一来不必再特意拐去东宫浪费时间,二来近日家中准备的小点心确实有些嚼头。
但今日……
望着恢复成往日硬点心的早膳,他质问的眼神转向良什。
良什耸耸肩,回道:“往日少夫人总会有意无意为您多备一份,但今日听说少夫人把她那份全部拿走了。”
是以,从今以后就没有早晚膳的福利了。
覃煊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眼前或方块状或圆饼状的硬点心,以及旁边半碗鸡蛋羹,无声片刻后,拿起一块云片糕,平静地咀嚼。
良什看着就为主子感到干涩难下咽,若是以往没尝过少夫人准备的早膳还好,但尝过后又恢复原样子……其实膳房不是没包子汤水等容易消化的软物,但进宫当值一直更衣不大好,主子早膳就很少用那些。
不过大朝过后可以去东宫补个早膳,倒也不用多担心主子。
◎087◎
西跨院的下人发现, 这两日府上又恢复细风冷雨的味道。
之所以说恢复,是因为之前两个院子逐渐没那么僵冷,甚至时常看到两边下人站在一块谈笑。
但这些时日, 别说走到一块谈笑, 就是路上遇见, 也恨不得低头装作没看到。
寿安堂。
老夫人坐在上首,手上碾动佛珠,随意地跟她说话。
“你最近可有余外为煊哥儿备上一份晚膳?”
陆今湘低下头, 眼观鼻鼻观心, 迟疑地“啊”着音调,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上碾动动作微顿, 老夫人面色不变, 嗓子轻嗯一声,问“怎么了”。
陆今湘慢吞吞地说道:“祖母,我的口味跟相公口味不一, 您回头还是直接吩咐膳房吧。”
老夫人拧眉, 认真打量她, 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心下思忖,半晌缓慢颔首,没说什么。
转而跟她说起其他事, 两人聊了一阵, 陆今湘揪着手帕, 面上显出踌躇。
老夫人看出来,微微挑眉, 问她怎么了。
陆今湘抬起眸, 讨好地望向老夫人, 挠挠脑瓜,笑着开口。
“祖母,我听闻咱们国公府名下有与异域做交易的店铺。”
老夫人回忆思考,好像是有这么一间店铺,虽说府上大部分事宜已经交给陆夫人打理,但涉及到店铺田产等的固定财产,还有许多握在老夫人手里,这些将来都是要交给煊哥儿的媳妇,长幼不可欺,就算他们都很疼爱骏哥儿,也不能偏袒到齐国公府的家业都给他。
她缓缓点头,说:“是有这么一间铺子。”
陆今湘眼神一亮:“孙媳可不可以让店铺帮忙进点东西。”
店铺有常年与异域打交道的经验,肯定比她自己单打独斗各地搜寻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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