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他才懒懒发问夺回话语权,“奶奶,那么您觉得这是小曲的原罪吗?”
蒋老师没那么迂腐,“父母离异从来不该是孩子的原罪。”
“那么陈家那头,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自然什么都不看啊。难不成你要把陈家这头当岳父母看待?”
周乘既嘲讽一笑,“这继父都算不上,继岳父就免了吧。”
蒋老师听出乘既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表示真到那一步,也只能这样。都不必通知你爷爷同父亲,我晓得他们的,周家的男人都吃不下夹生饭的。
“那么,开颜父亲那头呢?”蒋老师再问。
周乘既沉吟不语。
思索片刻的老太太由衷也客观,“大宅门里是非多。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一向这么说的,不拜高不踩低,方得长远。按我私心,乖乖儿,你找的两个对象我都不满意。但是人生就是无常是定数,我连煲个汤咸淡都拿不准,更何况人了。”
当初那个小许过来,人家孩子处处小心翼翼。春香那时候也气盛些,越是拿乔,对方越觉得周家看不上她。引得乘既多番和家里起争执。现在回头看,除了两个半大孩子不经事,他们这些世故人又哪个能免俗。并不是成年人就样样精通的。
思考修正才是人生的母题。
蒋老师说,她也只能做主替家里表态,不干涉他们的恋爱。后面的修行,在个人。
又感怀如果曲家不出父母的变故,周家再体面尊贵,也许都是配不上人家女儿的。
因为那样的开颜,必然一路繁花盛开。
那样的曲小姐,也不会觉得乘既身上的一些品质是珍贵的。
人生说白了,就是一场不可逆的寻与觅。
寻觅自己遗失乃至缺失的。
周乘既少有的谦逊,他同奶奶说笑,“嗯,即便这样,人家也是足够骄矜的大小姐。和你当年一样,委实下嫁了。”
蒋老师摇头,“我可比不上人家。连你妈都说,寥寥几句,就看得出一般人家养不出这种娇憨却丝毫不露怯的女儿。”
乘既顺势问奶奶,“那么,您觉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你能消受就是好事,不能消受就是坏事。且到时候多少会沾些骂名,吃了妻家的红利。”这是蒋老师的肺腑之言也是经验之谈。
周乘既把头一点,“但是我爷爷过得比谁都开心。”
“你爷爷让了我一辈子。你能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能?”
周乘既从书房出来,看到曲开颜清零零地坐在院子的花架下。
苏媛还在说着什么,乘既过来,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某人身上,也朝她说:“走吧。不还要去买长岛冰茶的?”
苏媛同姑姑今晚住在这里。乘既半个主人姿态叫客人自在些,明天早上,他们请大家去喝茶。
苏媛嫌起不来,便要乘既买了捎过来。
半个主人点头。他再进里和他们说了声,便要回自己住处了。
临走,蒋老师想到要送开颜什么。一时便要开颜随她去挑。周乘既没肯,“这不是做生意买卖。你们红包也给了,凡事循序渐进,有的是时间。”
从庭院里出来,两个人自顾自上车。曲开颜问周乘既,“你奶奶要送我什么啊?”
“无非是首饰手表那些。你看不上的。”
“为什么我看不上?”
“因为你是大小姐啊!”
“你奶奶和你说什么了?”
“说我配不上你,要我想清楚。”
曲开颜一愣,表情分明是当真了。她滴酒没沾,却不如一个喝了酒的人清醒。
缓缓,曲开颜才张嘴道:“配不上我是话术吧,我配不上她的孙儿才是底牌,是不是?”
周乘既莞尔,“啊,这忘年交的闺蜜情说拆就拆啊。”
“周乘既,谁和你嬉皮笑脸的啊!”
她急了,他反而是开心的。
周乘既笑意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曲开颜看着更生气。公主属实从大朝会上下来了,秉性展露无遗,伸手就来打他。
她讨厌认真的时候,别人嬉皮笑脸。她讨厌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别人跟她说,前头的都不算数了,闹着玩的啊。
于是,有限的空间里,她不管不顾地打了周乘既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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