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一明一暗,有种鬼魅而神秘的色彩。
“先生。”秘书带着助理从后面冒出来,“道路通畅,顺利的话小姐十点之前可以到家。”他递过来玉雕拐杖和一团雪白的东西。
杜遂安避开皮草接过拐杖,漫不经心地问:“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
杜遂安慢慢地对着虚空吐出一口青灰色的烟雾,敛着眼眸淡淡道:“拿去烧了吧。”
秘书答是。杜遂安望着天空,站在花园门口缓缓地抽完一根烟。他将烟蒂在门框上摁灭,骨节匀称的手纹丝不动,手腕轻拧,动作迟缓而用力,带着一股隐秘暴戾的血腥气,几乎要把铁制大门烧出一个坑来。
“回去后,她身上的那身裙子也拿去烧了,买套新的回来。”杜遂安吩咐,顿了顿又说,“腰太细了,改宽一些,腰带也不要配了。高跟鞋也得换,平底的绸面就很好看。”
“这套裙子很适合小姐。”秘书伸手接过烟蒂。
“嗯。”杜遂安点头,顺手解下玉石袖扣一同放到秘书手上,“你拿去玩吧,卖掉也好丢掉也罢。”
深绿翡翠的玻璃种,仿佛被阳光穿透的叶片。光凭色泽和工艺,不需要聚光灯和玻璃柜的衬托便能知道其稀缺昂贵,翡翠在夜晚并不显眼,远比不上璀璨的宝石和夺目的钻石,只微弱而持续地流淌出温润的光泽,源源不断。
杜遂安的视线慢吞吞地从秘书掌心的那对袖扣移开。
绿色的裙子很衬她,生机勃勃,让人想起蝉鸣喧闹的夏日,绿树成荫。
如果他是第一个看到她穿这条裙子的人就好了。
“回英国的机票订好了,您现在出发么?”秘书拿出平板确认行程,“因为突然改签,所以接下来的安排会很紧簇……”
一辆纯黑色的卡宴如同破开海面的舰艇滑到杜遂安面前,黑西装的司机下车为杜遂安拉开车门,秘书等人殷勤地弯腰,目送杜遂安上车。
“颜琛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升上一半的车窗停住,唯余杜遂安曜黑沉静的眼眸,这双眼睛冷厉又森然,让人不敢直视。
与散发着无声威压的凛凛眼神不同,他的声线依旧和缓柔和。
秘书腰弯得更下,恭敬答道:“是的。”
“派人去把车胎扎了。”车窗上升,彻底地将外界纷扰隔离于外。
秘书和助理等到卡宴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才直起身,助理微微打了个寒战,才发觉在寒冷的秋夜里,自己衬衫后背不知道何时湿透了。
“李先生,我去吗?”助理试探道,他早知道自己拿的丰厚工资不仅是平日业务的报酬,有时候老板杀人他得递刀,好在今天仅仅是去扎个车胎。
“你?”李秘书摆手,“我已经安排别的人去了,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
助理松了一口气。李秘书平日里很照顾下属,也很好相处,助理并不怕他,试探道:“没想到董事长会做这样的事……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以为董事长是哪所名校的教授呢,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和人说话也和声细语……”
“哈哈,你像是被吓到了,没事的,这些年先生吃斋念佛,杀心早就没那么重了,今天不过是小小的报复。”李秘书安慰道,“以前我们跟着先生的时候,一般都是砸挡风玻璃和剪刹车线。”
助理不由后退一步,两腿发软,不是吧,杜氏不是正经建筑公司吗?难道这所业界龙头其实是黑道洗白上岸?城西的那块地不会是杀人越货搞来的吧!他就说嘛!那么多人盯着城西开发这块大肥肉,怎么就让他们公司中标了呢?肯定是绑架官员的小老婆搞人身威胁了吧?
他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李秘书看人吓得跟只鹌鹑一样,阴沉着面容,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哎,你可别想着把今晚的事情在外面嚷嚷,我处理叛徒也很顺手的。你知道嘛,上世纪可乱了,几乎每栋大楼的承重柱和地基里都有人的尸骨,跨海大桥的立桩也不免俗,不过时间久了尸体腐败散发的气体会导致水泥开裂,对公众安全不负责,后来就没人用这招了。你知道最近是怎么处理的吗?”
助理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把人放到搅拌机和沥青搅合了铺路,方便又快捷。”李秘书脸色一缓,哈哈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纪怎么对这些感兴趣,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少不了你奖金!”
助理已经想给李秘书跪下了。
李秘书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对面是个粗旷男音。
“老李,老大说要放几个车胎的气?”
“什么老大?现在是老板!别把以前的习惯带到正经工作上来。”李秘书教训,“老大……啊不是,先生既然没有明说,那肯定是四个轮胎都扎啊!”
“哦哦哦,这车看起来还蛮高档,涂层挺新的,就是搞得花里胡哨,车标也换成了毛绒塑料玩具。我靠,什么品味啊!保时捷911搞得跟儿童玩具似的!”
“你懂个屁,这叫痛车!”李秘书想了想,“你说涂层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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