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g研究员腹腔被贯穿,全身血污尚未擦干,双眼兀自望着上空。
沈酌站在那里,脸色就像透明的坚冰,良久才伸出手,黑手套下可以看出五指明显的颤抖,轻柔地为研究员合上了眼睛。
“顶格发放抚恤金,为直系血亲安排工作及家人赡养,丧葬事宜按最高规格办理。”
雪白灯光下,他眼神阴霾不清,少顷牙关清清楚楚咯!一声暴响。
“通知ehpbc签发全球通缉令,从现在开始,只要见到苏寄桥,不用抓捕审问,就地格杀勿论。”
水溶花肃然:“是!”
沈酌转身走出了太平间。
负一层走廊尽头,往上扶梯转角是个窗口。沈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窗前站住脚步,把脸完全埋在掌心里,发出一声颤栗的粗喘。
身后一只手沉沉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发力把他往怀里按了按。
是白晟。
他刚才看沈酌从太平间里出来时,就已经料到了对方会有的全部反应。
虽然表面很难看出来,但沈酌其实是个对感情要求非常高、非常纯粹的人。他对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极尽苛刻,反复筛选,但只要被他列为“自己人”的范畴,就会得到他百分之百的容忍和偏袒。
尤其hrg的每个研究员都跟了沈酌很多年,颠沛流离,忠心耿耿,他们每个人对彼此的忠诚和重视程度,都是外人很难想象的。
苏寄桥随手杀了个研究员,但对沈酌来说,其实跟捅了他一刀没什么两样。
“……他走得很快,没有痛苦。”白晟把沈酌后脑按在自己颈侧,声音缓和沉着:“他是很平静去的,没有受罪。”
他没有用“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这种话来做徒劳安慰,因为对生者来说痛苦和愤怒都没有过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而无用的。
沈酌伏在白晟肩头,因为过度咬紧牙关而微微战栗。
“我们会把苏寄桥碎尸万段,送下去为牺牲者赎罪……然后完成死者尚未完成的理想,走完他中途陨落的路。”白晟停了停,手掌按着沈酌后心,低声道:“只是一场暂时的告别而已。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去那个世界,在那里再度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沈酌那难以遏制的颤栗终于停下了,深吸一口气站直。
他眼底满是血丝,但已经用极大的克制力恢复了镇静。
“苏寄桥的fatal strike应该不是意念控制,否则监控里那个守卫无法保有自我意识,我猜测可能跟情绪有关。”他沙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在面对苏寄桥时必须控制情绪,尽量保持冷静稳定,否则会给他可乘之隙。”
白晟点点头,没再多说其他的,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车里关于hrg药剂的话题。
他简单道:“我让两个孩子也过来监察处待命,一旦追踪到苏寄桥的位置就即刻出发。”
沈酌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一言不发。
他知道白晟并没有忘记刚才的怀疑与试探。
——太聪明了,他想。
白晟在任何时候都是沉着且可靠的,不论遇到任何事都有一套独立缜密的处理手段,而且他对沈酌怀有一种几乎无限大的、没有底线的包容心。
如果硬要挑出唯一的缺憾,就是他真的……太聪明了。
那种环环相扣的推理思维、鹰隼般敏锐的观察能力、以及对真相的可怕嗅觉,足以让任何试图隐藏秘密的人感受到窒息般的压力。
如果不是深知这个人对自己的爱意难以控制,沈酌甚至可能会在那样的注视之下,感觉到一丝不寒而栗。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写过遗书,”沈酌凝视着白晟的眼睛,突兀地开口道。
“这世上总有那么几条路,唯有死亡是彻底的解脱。家人,朋友,至亲至爱,都可能会被自己卷入不可知的危险,唯独死亡可以让他们得到巨额的抚恤金和安稳的后半生。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也……”
“但被摒弃在外的人是痛苦的。”白晟柔和地回答,“如果我不明真相地苟活于世,也许等将来去了那个世界,也不能再见到你了吧。”
仿佛被炽热的针刺穿肺腑。
沈酌蓦然顿住,少顷冷淡道:“……你太年轻了,不要动不动把死活挂在嘴上。”
他仓促回避了视线,擦身而过走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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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p,追踪芯片未发出定位信息!”
“1:45a,追踪芯片未发出定位信息!”
“9:30a……”
搜索整整持续近24小时,苏寄桥的去向仍然如泥牛入海,直到第二天上午,值班安全员哐当一声从椅子上站起,面前的雷达屏幕上红光一闪一闪。
地理定位放大,再放大,精确到方圆百米以内,解析系统自动运行。
“当地时间12:35p,掸邦巴浪,苏寄桥触发a级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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