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把湖面圈圈点点的水波也映出了纹路。
梁净词穿件黑色的长大衣,坐在凉廊的檐下,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发削短了些,面色让暮色衬得极为白净,见她过来,也没起身,只平静地抬眼看过来。
二人之间少掉了那层亲密关系,她便又觉得,距离感回到了他的身上,梁净词回答一句:“你做的诗集封面,是在这里吧。”
姜迎灯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挺明显的,毕竟是以前经常待的地方。”
“嗯。”
姜迎灯应着,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
梁净词定睛看去,是当年他在桥上给她买的那把同心锁,钥匙早就被他丢湖底了。
她天真地摊开手,蛮纠结地问他:“这个怎么办啊?解不开了。”
梁净词望着她,忽而有点想笑,他徐徐地摇着头说:“解不开也不必硬拆了,一会儿挂桥头去。”
姜迎灯想了想,颔首说:“好吧。”
仍然没起身,梁净词问她:“想去哪儿?”
锁被收回去,她说:“哪儿也不想去,你就在这儿陪我听会儿雨吧。”
姜迎灯说着,站在另一边,背对着梁净词,看向打落涟漪的水面。
江都,她的故乡,承载太多的忧愁。在一起是在这里,争执是在这里,告别也是在这里。
姜迎灯呆呆地陷入情绪中,直到一阵琴声将她勾回。
梁净词在吹口琴,熟悉的旋律,将她心脏一击。
就像普鲁斯特效应,闻过某种味道,多年之后再闻到,会开启当年的记忆。音乐也有一样的威力,这一阵曲声,引她一瞬间回到十二岁,回到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身体里。
姜迎灯不禁眼眶一热。
他吹的这首曲子,分明就是《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就像她当年被这阵旋律吸引着,回过头,惊鸿一眼,陷进这场逃不脱的情缘。姜迎灯讶异地看向他;“你怎么会记得?”
他不疾不徐地吹了一段,尾音停下,梁净词淡声地、缓慢地说:“我是不是说过?我都记着。”
“……”
跟她有关的事,他都记得。
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把琴往盒子里装。
姜迎灯问:“你哪儿来的口琴啊?”
“门口超市买的。”
“即兴表演吗?”
梁净词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你就当是吧。”
“可是你当时明明说……你忘了是哪首。”
他敛眸轻道,“逗小孩儿呢,看你是不是真傻。”
尔后,把东西塞回口袋,问:“喜欢吗?”
说着,梁净词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姜迎灯的眸随着他抬起,又别扭地撇了撇嘴角:“才不喜欢。”
“生气了?”
梁净词笑了下,歪着脑袋jsg打量她低落的眉目,被他看出几分任性的迹象,“非得在这儿和我生这陈年旧气。”
还好意思说陈年旧气?姜迎灯简直想跟他争一争,我找了那么久,结果你骗我就是因为逗小孩?但她一抬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梁净词收敛住笑意,深色的眸看向她,他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说:“只能再哄一次了。”
于是,凉凉的唇落在她的嘴角。
姜迎灯往后踉跄了一下。
梁净词用手臂收紧她的腰,姜迎灯往后仰去,回避的意图很明显。他想再吻一下。
但她说:“一次就好。”
梁净词看着她紧拧的眉,哑着声说:“就这么一下?”
过很久,他慢慢松开束紧她的手臂,问:“这是哄好了没?”
姜迎灯别开眼,生硬地点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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