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吗?”
梁净词摸了摸她的脸,确定姜迎灯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他摇着头说:“不要紧,食物中毒。”
“真的吗?”她将信将疑。
“多喝点水,排一排毒。”
看一看周遭乱哄哄的环境,梁净词说:“不要待在这儿,都是病菌。”
他效率很高,旋即给她安排了一间病房。
姜迎灯在这病房里挂水,很好奇地张望一番,问他:“贵不贵呀,挂个水还要开一间房。”
梁净词坐在沙发座椅里,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她,没接话,只是说:“别去顾家了。”
姜迎灯闻言,收回四下打量的视线,看向他。
“不要再去了,是我的错。”
姜迎灯不明所以,对他突如其来的自责。她说:“不去的话,那我就没有零花钱了啊。”
梁净词说:“你有能力,会找到更好的。第一份工作也只是一程路,到站下车,视野才不会被局限。”
高级的宠爱不是吹灰不费就到手的细软和罗布,而是能够在他的无限肯定里,看到自己的价值。由能力变现的财富,沉甸甸地落在手中,令她真正的茁壮与快乐。
姜迎灯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看着他,颇为动容地点着头说:“嗯,我会快一点长大,会挣很多很多的钱,即便没有你,我也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梁净词淡淡笑一下,却说:“怎么会没有我。”
姜迎灯没有想太多,不过脱口就这么一说,听他这一句回答,她才察觉到自己这欢欣的语气底下,又藏了多少愁绪。笑意却不由变酸涩,而后她收起视线,缓缓压下唇角。
“不会没有我。”梁净词没有想太多,抬起微垂的眼看向她,说道,“缺什么,要什么,都跟我说。”
她说:“我想要,就都能有吗?”
梁净词义正词严地反问道:“有什么是我满足不了你的?”
姜迎灯听着他这么动人的承诺,又缓缓笑开,这一次的笑容是释然的,平静的。葡萄糖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回忆起今天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她说:“你知道吗,我今天还真以为我要死了,心脏感觉都要跳出来了。我想我要是真的一命呜呼,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婶婶还要跑过来接我,她好辛苦啊。但是我一想,我还有你呢,你肯定会安排得很好——”
梁净词听得头疼,沉沉打断道:“别乱说话。”
她及时收声,听话地点着头,又过许久,轻飘飘唤他的名:“梁净词。”
“嗯。”
“如果不是你,我——”
说到一半,姜迎灯卡了壳。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在这个凝重的注视里,把话憋了回去。
他问:“如果不是我,你就怎么?”
她想说,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不会来这么远的城市读书。
姜迎灯从小就向往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他。在一切有关报考志愿的选项里,燕城永远都是第一顺位。对一个很恋家的女孩子来说,千里迢迢到一个很远的城市上学,也是她做过最勇敢的事之一。
问出这话时,梁净词就平静地看着她,是在等她接话。
但姜迎灯始终安静。
她在回忆。
他们的初见,隔着雨水他看过来,也是这样,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情绪,很从容。
对梁净词而言掀不起波澜的一个对视,让一个小女孩领悟到了惊鸿一瞥的力量。
在那个非主流的年代,她也试着做言情小说的摘抄,一句“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让她深有体会,在他下落不明的这一些年,她也有意地去探寻过和他相仿的那双眼。
可是都差一点。
不是长相差,就是气质差,性格差。
越看越差,越看越觉得,梁净词是多么的独一无二。他骨子里不落俗的凛冽与矜贵,是无人能够复刻的。
那句摘抄应该被篡改,见过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没有哪双眼睛会再一次令她如此心动,如此的心甘情愿。
等了半天,姜迎灯还是一语不发,最终她卖了个关子说:“以后告诉你。”
他笑意阑珊,懒懒地撑着下颌,没再问,又收回眼。
梁净词一贯这样,给她的少女心事保留了太多余地,不刨根究底,或许也是一种宽容。
惊鸿一瞥的威力,总算从那个懵懂的少女梦境里,蔓延到了她美梦成真的十九岁。
“明早什么课?帮你请假。”他说。
姜迎灯看了下课表,说:“是杨老师的课。”
梁净词笑了:“那也不必请了,这种老学究讲的东西,不听也罢。”
她忍不住又说:“梁净词,你不要惯着我。我不想再做小孩了。”
他笑着,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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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迎灯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 梁净词就一直很不放心她待在顾家,也是借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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