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啊?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过节?”梁净词开着车,说, “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
姜迎灯抿着嘴唇,心里憋一堆话,最后只咕哝一句:“这也不能够是你专程来找我的理由吧。”
他说:“因为我也是一个人, 想找个人搭伙跨个年,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她平静地感受着手腕上刚才被他握过的暖意, 以及那句意味不明的“心甘情愿”。
能够确定的是, 心甘情愿这话,不是对谁都能说。
但说出口的人有几分真心, 就难以捉摸了。
梁净词还是问她:“刚刚在为谁哭?”
姜迎灯坦白说:“没为谁,就是看了个电影,蛮感人的。”
梁净词的眼挪过来,将信将疑在她脸色上稍作停留。
但没再问下去。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不必抛出太多的诱饵, 一块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就能勾着小姑娘跟他走。
是该说他懂得自己的优势好, 还是说他本领高超,已经能够摸清她的这颗心?
姜迎灯心猿意马想着这些, 和自己紊乱的念头较劲一番。
开车的jsg男人却足够镇定,他中途还接了通电话,对那头的人的问题答话冷静,仍旧叫人看不透情绪,只简单说句“有伴了”,便很快挂断。
她猜了一猜,他大概想表达的是,跨年有伴了。
“你和顾影姐姐见过了?”还是回到上次悬而未决的话题,姜迎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
梁净词说:“没时间。”
这个回答绝对客观,很符合他的谨慎个性。
见她不语,他声音松下来一些,又说:“也没什么想法。”
姜迎灯感到意外地扬起唇角,有那么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梁净词偏头去看后视镜,不经心地扫过她唇角的弧度,收回视线。
“室友都出去玩了?”他问。
“嗯,他们去看话剧,我没抢到票。”
“什么话剧?”
“好像是孟京辉的新剧。”
“还想不想看?”
“没有票啊。”
“你想看就有。”
他答得不费吹灰之力。
神通广大,足智多谋。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事。姜迎灯丝毫不怀疑这点,但她摇一摇头:“不要了,过了点了。”
沉吟少顷,梁净词说:“那回家。”
蛋糕被搁在她的腿上,一块小巧的慕斯。大概是他在路上途径某蛋糕店,认为有必要给她带些东西,有了这个主意,于是它出现在她这里。
姜迎灯盯着蛋糕走神。
“有两年我在江都过年,还记不记得?”又过一会儿,梁净词才真正讲他的来意。
“……嗯。”姜迎灯点头。
他说:“一直以来,我很少觉得独处是件难事,即便是在春节,除了南方太冷,我住的那套房子水管被冻住,我找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解决的时候,心里会感到气馁。除此之外,我从不觉得一个人待着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故障发生,很小,也很折磨人。会让我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做不堪一击。”
姜迎灯抬眼望着他,梁净词语气平淡,神色也淡,让人看不穿,话里却有温情在。
“但是我很幸运,遇到了你爸爸,他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家里吃饭。他的厨艺很好,还教了我一道菜,原来只有身边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冬天其实没有那么冷,没有那么漫长。人跟人在一起取暖时,是会消解掉许多东西。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话还是有几分理在里面的。”
“你有很多的想法,不愿意跟我说,我也难猜到。无论你的心里怎么想,是觉得惊喜还是惊吓,我是真诚地希望,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你身边。”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
他讲得缓慢、低沉,声音像碎玉碰在她的耳廓,冰凉又滚烫。为这礼尚往来的陪伴,姜迎灯听得鼻尖酸涩,轻轻摇头说:“没有惊吓。”
梁净词笑了笑:“没有就好。”
姜迎灯看着他扶着方向盘的冰冷骨节与腕上泛着冷光的表,心底回荡那句“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你身边”。
她无法自抑地在往下陷。
最终,还是回到他在檀桥的家。
梁净词给姜迎灯煮了排骨汤,尽管她说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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