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瞥见身后的裴晏,她福身笑道:“今日进jsg宫,幸而得五皇子相助。”
沈鸾后知后觉,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人。
夜色氤氲,裴晏一身玄色圆领长袍,他面色淡然:“夫人客气了。”
沈鸾不解,攥着母亲衣袖小声道:“母亲怎的和他碰上了?”
一见着裴晏,沈鸾遂想起那被丢向野犬群的影戏巴子,更气了。
和裴晏道别,沈氏扶着沈鸾,慢悠悠进了蓬莱殿。
她的车辕在入宫途中坏了,幸而遇上裴晏。
侧目瞥一眼沈鸾高高撅起的小嘴,沈氏拍拍她的手,柔声。
“卿卿,你日后……可别再这般和五皇子说话了。”
沈鸾一头雾水:“……为何?难不成只许他不喜欢我,不许我讨厌他?”
“你这脾性。”沈氏笑睨她一眼,将沈鸾搂在怀里,眸色黯然。
若日后自己不在,也不能那人能庇护沈鸾多久。
沈氏温声细语,细细为沈鸾分清利弊:“我听你父亲说,五皇子近日在朝上连着弹劾好几位老臣。”
那几位倚老卖老,皇帝早就看不过眼,正好可以借裴晏之手除去。
沈氏:“若得罪了他,母亲怕他日后对你……”
朝堂上的事沈鸾虽不懂,然既是皇帝默许的事,换哪位皇子来做都一样。
只是不知为何,偏偏是对裴晏委以重任。
沈氏摇头:“陛下自有他的考量。”
沈鸾皱眉:“可是阿衡也……”
她欲言又止,未将话补全。
她的阿衡,也是不差的。
沈氏耐心解释:“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只他性情温和,到底和五皇子不同。”
沈鸾撇撇嘴,不爱听裴晏的好话。
沈氏揉揉她腮帮子:“先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如今又没了,母亲瞧你清瘦不少,若是明日归家,你父亲瞧见……”
沈鸾冷哼:“我都多久没见着父亲了,兴许他早就不记得我这个女儿了。”
沈氏笑剜她:“胡说八道。”她视线望向远方,“你父亲给你带了好东西,待你明日归家,就知道了。”
好奇心被彻底勾起,然无论沈鸾撒娇打滚,沈氏只笑而不语,不肯透露半分。
沈鸾好奇心渐重,恨不得立马插翅归家。
可惜风雪交加,沈氏担心她身子受不住,不肯让她离宫半步。
“若是因我一句,这病又重了,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沈氏笑言。
沈鸾无奈,只得作罢。
……
往年除夕,沈鸾总要在宫中待到宫宴结束,方乘车和家人一起回沈府。
只她今年病怏怏,皇帝担忧她风寒加重,早早吩咐宫人送沈鸾回沈府,不必参加晚上的宫宴。
因着是除夕,皇宫张灯结彩,灯光相映,细乐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难得有兴致,带着众皇子往御花园去,皇后亦陪伴在侧。
宫人手执华盖和五明扇,亦步亦趋跟在皇帝身后。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今日倒是天晴。积雪厚厚的一层,险些将树梢压倒。
偶有麻雀在枝头欢叫,不过也只一两声,随即被冷风冻得扑簌扑簌双翅,灰溜溜飞走。
皇帝走在前方,转而问皇后:“……朕记得长安宫中,也养了一只小雀?”
皇后笑得温和,福身说了句:“是,臣妾前些日子还听闻,那雀儿会背《中庸》了,每每讨食,总会背上一遍。”
皇帝哈哈大笑:“长安自己不爱念书,倒叫人为难那小雀。”
皇后弯唇:“毕竟还是孩子。”她小心觑着皇帝脸色,旁敲侧击道,“待来日定了亲,便好了。”
皇帝点头,片刻方道:“确实如此。”
皇帝迟迟未为沈鸾和裴衡赐婚,皇后总觉得坐立不安。闻得皇帝这话,攥着丝帕的手指终于松开。
她悄悄松口气,满脸堆笑:“早前长安家去,还想着去养心殿和陛下道一声,臣妾念着天冷,心疼她雪地来回跑,遂叫她家去便是,还望陛下莫怪臣妾。”
皇帝不以为然:“本该如此,皇后好心,朕怎么可能会怪罪于你。”
他伸手,虚虚将皇后扶起。
皇后笑着谢过,忽见前方有宫人探头探脑,皇后定睛细看,却是沈鸾身边的茯苓。
她脸上一变,还当沈鸾归家途中出了变故,急急将人唤上前。
茯苓一一福身请安:“郡主已家去,唤奴婢来,只是为着……”
她悄悄抬眼去看皇帝身后的裴衡,欲言又止。
皇帝和皇后相视一笑,恍然大悟。
皇帝:“罢罢,衡儿你来。”
茯苓本想着偷偷将信送到裴衡手上,不想皇后眼尖,不单看见她,还将自己唤到人前。
她低垂眉眼,笑着将信递给来福:“这是郡主让送给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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