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在后苑游猎,座下马匹无故被惊。他混乱间自马上坠落,幸得护卫相救才没受什么伤。帝王受惊可非同小可,随行人员立刻乌泱乌泱地涌上去,嘘寒问暖、大献殷勤的大有人在,反倒是救驾之功的禁卫被挤到了一旁。那禁卫倒也没露什么不平之色,反倒像是松了口气。救驾有没有功劳不一定,但若陈帝这次龙体伤了半点,随行的侍从一个不拉地都得人头落地。许寄锦旁观着这一切,只觉得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是了,顾易终究是顾家人,当年顾老将军被逼到那种程度仍旧选择了退让,顾易又怎么可能干出弑君犯上的事她该庆幸顾易还是当年那个极念旧情的顾易,要不然现在死的就是她了。许寄锦这脸色苍白、神情凄惶的样子反倒惹了陈帝的怜惜,等陈帝从惊马的险境中回过神,见爱妃这一副心神大震、为他担忧的样子,不由拉住了美人的手安抚,“爱妃不必惊慌,不过些许小事。朕有天命庇佑,怎会因此有所损伤”许寄锦心不在焉间,简直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抽离出来。她也在下一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在陈帝反应过来以前,扑到了对方怀里,嘤嘤地低声啜泣着,“方才可真是吓死妾了妾、妾到现在这心底还跳着呢。”陈帝果然对此很是受用,全没把刚才抽手的事放在心上,反倒是顺着美人的话,一边帮忙揉搓这心口,一边软语安慰着。而他的怀中,许寄锦泪珠一滴一滴地坠下来,脸上的神情却极其冷静。她用夹杂着啜泣的声音低道“妾只要一想到方才那场面,这心就纠成了一团,多亏了那位禁卫反应机敏,才让陛下无恙。如此忠心可嘉又身手敏捷、陛下不若将人调到身边随侍也好让妾安心些。”那禁卫是顾易的人。顾易没有反心,这么一来,那张字条算是把她的命交出去了。指望旧情不知能靠到几时,她得做点什么,把自己绑到那条船上。美人在怀,又被这么一哭,陈帝当即脑子发热,“救驾之功确实难得,朕封他为步兵校尉,爱妃你看如何”许寄锦“妾怎知晓这些事妾只想着陛下身边都是些安稳又妥帖的人,如此妾也可以放心了。”帐子里的帝妃浓情蜜意,外面却一道阴冷的视线扫进去。相貌阴鸷的年轻人神色阴郁地看着帐子内老不死的,命还真够硬。人多眼杂,萧昃又没有刻意遮掩,自然有不少人注意到。皇帝坠马,太子非但没有面露忧色,反倒是似有憾意,这样的事当然让人心生揣测,但是却无人敢置一言。陈帝宠爱太子人尽皆知,就这么报上去,非但被太子记恨,在陈帝那里也讨不了好。那么多因“离间天家父子亲情”而被生生杖毙的血淋淋的先例在,这会看见的人都是三缄其口,没人愿意去当那个出头椽子。萧昃既然恼恨于那老东西命硬,当然也不会凑上去嘘寒问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帝的辇舆还没有离开后苑,他已经扯了个理由离开。陈帝知道后也并没动怒,只是笑骂了一句,“就知道他呆不住”说是骂,但那言语中尽是宠溺。皇帝后苑这场游猎意外自然是发生没多久就传到了顾易的这里,许寄锦递的信是一方面,再有先前沈衡帮忙调查出来的内幕,顾易让人盯紧了太子,自然而然就注意到对方的行动诡异之处。竟真的是子逆其父。顾易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但还是吩咐下去,“让人跟上太子。”太子府上的巫者是彭城王引荐的,后者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定是心知肚明,且有添一把火的态度。若是查到了牵连的证据,将这事牵扯到彭城王身上,以陈帝平素对太子的偏宠态度,说不定此遭能将彭城王彻底解决了。朱兴贤领命去的时候,看见了过来的卢皎月。他连忙避让开路,在侧边行礼,“属下见过夫人。”卢皎月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又略有些忧虑地看了眼书房的方向,问“知改他还好吧”朱兴贤他神情困惑,家主有什么不好的该不好的是太子才对。卢皎月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白问了,顾易很少对外将自己的情绪袒露出来。父子相残本就是惨剧,以顾易的道德标准,对自己要在其中做个推手这件事,心底还不知道怎么想。只是这种心理上的挣扎之处又很难对人言说,能领会的人实在太少。卢皎月最后也只能道“知改这段时日心情不大好,劳你们多多费神。”朱兴贤虽说困惑,但还是应声“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属下应该的。”等人走后,他忍不住挠挠头。家主哪里用得着他们费心啊别说顾府了,就是如今这朝上,家主一个眼神扫过去,敢让他不顺心的都没几个。也就是夫人,还把人当做当年的顾小郎君。
不过“心情不好”朱兴贤无端端想起了家主前段时间看看许贵妃从宫里送来的字条发愣的那一幕,喃喃道一句“不会吧”,但是却忍不住循着刚才卢皎月走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夫人心心切切,家主却念的旧情。朱兴贤琢磨了一下滋味,觉得夫人这般、可有点儿不值。顾府里面是各方心思,这边萧昃却到了他宫外的宅院。他本就神色阴沉,踏进去之后脸上的表情更是沉了一个度,立刻就厉色道“叫她滚出来见我”宅子中的下人还未及通传,就有一个女子袅袅走出。她的踱步的姿势很是奇特,并非一般女子娇俏或端庄,而是如蛇一般妖娆。衣着打扮也与常人不同,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初春还带着寒气的天气,行走间却露出了大腿。那异于常人的苍白肌肤上,以墨朱两色错杂着绘成着诡秘的图腾,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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