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裕骐的脸红通通的,骂道:“气煞我也,你才是贼呢!我倒好心帮你,你却反咬我一口。”
卢弥焉不虞道:“我早就教你不要多管闲事了。”
宗裕骐说道:“你却没看出她是妖,我以为她是凡人来着。”
卢弥焉说道:“她把妖气藏得好——再说,我最后不是看出来了?我不曾说对她说‘你也是妖’?”
贫女把宗裕骐搂得更紧,笑道:“别吵嘴了。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你。我且来问你,无色山大火是怎么回事?焱阵图在你们身上么?”
宗裕骐生气道:“今日堕入你的彀中,是我识人不明。随你怎么炮制我,我皱一皱眉头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贫女说道:“我猜你不会把那三界至宝放在马上。这黑蛟套了无色派的缚仙索,跟你原不是一路的,你也不会把焱阵图交给他。然则,焱阵图在你自己身上?”
宗裕骐把眼一闭,来个不予理睬,心想:“她倒能看出卢弥焉的原形,看来道法不浅。”
贫女右手仍捏着他的咽喉,左手把他全身摸了一遍。宗裕骐蹙着眉头,面皮紧绷,觉得她手掌温暖,那热度仿佛能直透肌肤。
卢弥焉看不下去,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焱阵图不在我们这儿。”
贫女翻遍宗裕骐的全身,都没有找到可疑之物,这才松开了宗裕骐的咽喉,含笑道:“委屈你了。焱阵图威力无穷,我们实在不敢贸然行事。”扭头高声道:“焱阵图不在,大伙儿都出来罢。”“她”本是娇怯怯的少女嗓音,这一声高喊,却发出了清朗男声。
只见得夜幕中闪过十数道荧荧彩光,斑斓美丽。彩光远远近近落在荒草山坡之中,刹那间照亮得白昼也似。接着光芒敛去,一群人影四面围近。
那“贫女”伸指解开了宗裕骐的穴道。
宗裕骐拔剑护身,急忙退后。却见那“贫女”身上闪过七彩光芒,变作了男身。
这时,那群人影已经三三两两靠近,个个形貌特异,装束新奇,粗粗一看皆是妖修一类。
但宗裕骐眼中已看不见旁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贫女”的原形——他却是个俊美倜傥的男子,凤眼如碧玉,长发似朱砂,双耳垂着翡翠耳坠子,穿着飘逸的青纱绸衫,顾盼间光彩照人,神采奕奕。
宗裕骐大受震撼,恍神道:“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卢弥焉提戟走到他的身边,闻言皱眉道:“你再说大声点儿啊,怕他听不见?”
那美男子似笑非笑,说道:“我是枕流。”旁边一个妖修走上前,说道:“枕流天尊是我降神山的西山主。”
宗裕骐一惊。他听说过,降神山是仙界宝座
宗裕骐听他说得合乎情理,心中怒火已悄然熄灭大半,放开了剑柄,简短答道:“焱阵图被天火魔会抢走了,无色山因此覆灭。”
降神山众妖都“喔?”了一声,或是忧心忡忡,或是悚然疑虑。
枕流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魔道作祟。我料其中必有诸多曲折。我们的营帐就设在左近,还请二太子过去详谈,如何?”
宗裕骐想到班昊曾说过人心诡谲,就是仙界也难脱此顽疾。无色山遭遇灭顶之灾,降神山是头一个赶来查察的,可以说是心系大局,义气深重,但也可以说是图谋焱阵图。
他势单力薄,不清楚降神山是何立场,实不欲交往过深,因道:“你还要问什么?在这里说不行吗?我还要赶回金乌国,不想在路上多作耽搁。”
卢弥焉忽道:“你想走也走不了的,他们人多。”
原来说话之间,又有数十名妖修陆续到来,荒山之山,四面八方都围着降神山门人。群妖站位看似松散,但隐约看得出是一个阵型。宗裕骐身处重围之中,实难强行冲出。
宗裕骐大声道:“降神山是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不会以多欺少、扣着我们不放罢?”
枕流说道:“二太子还在生我的气么?若非如此刺探,实不能去疑。”
宗裕骐说道:“那你现在难道还疑心是我挑了无色山?请放我们走路。”
枕流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大伙儿都散开,二殿下要上路了。”众妖修齐声应道:“是!”数人飞步退开,那阵型之间就空出了一条道路,正是金乌国的方向。
宗裕骐看他说放就放,干脆利落,心中稍觉安定。他这两天早已想过,天火魔会得了焱阵图,势力大增,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他金乌国孤掌难鸣,怎能对抗魔道?必得联络群仙,通气连枝。这时见枕流进退有礼,宗裕骐便抱拳道:“多谢了。不日我上奏父皇讨伐天火魔会,兴许金乌国还要借重仙界力量。”
枕流和颜悦色道:“尊国但有召唤,我等悉听吩咐。一切好说。”语气一转,“我见你这位朋友身有外伤,让我为他疗愈伤口,算作赔礼道歉,好么?”
宗裕骐迟疑道:“这……”卢弥焉警惕道:“很不必。这点儿伤算什么?”
枕流却似猜到他二人会有疑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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