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日了?
姜玉清不晓得,这几日她时常清醒时常昏迷,身上是冰的,冷的,好像失去了知觉。
她想要试着爬起来,然而用尽全力也无法挪动分毫。
腿好疼,一定是断了。
身下是翠绿的草木,抬起头有高不可及的崖壁,一阵清风拂过,林间鸟雀相鸣。
若是放在平日,姜玉清恐怕会差遣奴仆备些清茶糕点,搬来竹凳木椅好好欣赏一番,举目之处皆是美景。
可是如今她成了鱼r0u,林间的一切都可能会叫她丧命。
枝头的乌鸦虎视眈眈,仿佛是在等着她断气,下一刻就会飞到她身上,啄她的目,食她的r0u。
不知名的虫子在她衣袖中爬,咬得她肌肤红肿,痛痒难忍,然而毫无办法。
发间珠翠散落一地,碧se衣衫上尽是w泥,任谁也不会想到,姜家的二小姐如今是这幅狼狈模样。
腹中饥饿,双腿疼痛,要时刻提防着飞禽走兽。
姜玉清最怕的是蛇,它们冷血无情,无声无息,被咬一口后便是神仙也难救。
幸而这几天未见蛇的踪迹,她微微放下心来。
只是蛇的踪迹未见,人的踪迹也未见。
若是再不逃出这个鬼地方,蛇未吃了她,也要先饿si了。
期间姜玉清隐约听到过人的声音,大概是上山砍柴的村民,她yu求救,然而口唇g裂,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哑着挣扎。
直至声音消失。
希冀破碎,她甚至想,若是si在这里似乎也不错。至少景se美丽。
昏沉间又觉得,太过痛苦,她不要痛苦地si去。
天sey沉,乌云卷来,天上落下淅沥的雨。
地面cha0sh,衣衫也sh透了,贴着肌肤,黏腻而难受。
眼睫上挂着雨,草木山川乍然间变得模糊。
姜玉清抬起头,雨水灌进口唇,sh润嘴唇和喉间,勉强可以说的出话了。
雨势愈发地大,姜玉清心说不妙,若是微雨也就罢了,她还不至于怎样。
可若是雨太大,那雨停后,虫蛇走兽怕是会倾巢而出,届时她恐怕真是必si无疑了。
这时姜玉清忽然心生勇气,手肘撑着地面,咬着牙想向前爬。
雨落在枝叶上的声音成了催命符,呼啸而来的风像阎王派来索命的罗刹。
汗水同雨水混在一起,姜玉清用尽全力仍旧没能爬的出一丈远。
手无力地垂下,她喃喃道:“难道真要si在这里吗……”
或许,或许不应该逃出来,可若是不逃出来便要嫁人。
前者是si,后者是生不如si。
姜玉清面上苦涩,如今还轮得到她选吗?
可怜她十八岁的年华,白白地丧在这荒无人烟之地。
她闭上眼,此刻虚弱到再也无法动弹,心如si灰地等着si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陷在昏沉与迷蒙间。
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脚步声,是踩在落叶上所发出的声音。
姜玉清耳力极好,不会听错。
猛然睁开眼,不远处果然有一位撑着纸伞的男人,他的脸隐在伞下,姜玉清看不真切。
而她隐在草丛中,路过之人更是难以发觉。
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她的心跳得飞快,快要跳出来。
“救命……救命……”
这是谁在说话,怎得如此难听,姜玉清不免惊诧。
然而事到如今这事不再重要。
那人或许没有听见姜玉清的声音,他继续向前走去。
姜玉清无法做到眼睁睁瞧着活命的机会从指尖溜走,慌乱间她0到身侧的一支珠钗重重地砸过去,“救命……救命!”
手上失了力气,原先能将珠钗扔出去已是出乎意料,未曾想居然不偏不倚地砸到男人的身上。
天要助她,她命不该绝。
姜玉清心怀期望,她盼着男人能停下步子,然后注意到她。
她从未如此紧张过,只因是关乎x命的大事。
如他所愿,男人真的停下了步子,他听到了姜玉清的声音,她在求救。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姜玉清的眼前出现青se的衣袍,她仰起首,然而雨不停地浇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顺着衣袍往上望,长相俊朗的男人神情淡漠,他的唇b常人薄上三分,很不容易相与的模样。
姜玉清挣扎着道:“求你,救救我。”
深山密林中躺着个狼狈不堪nv子,换做旁人定然要讶异一番,男人无b淡然,他至她身前站定,问:“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言外之意便是,救了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声音模糊在雨声中,似乎是冷的,姜玉清来不及多想,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忙不迭说:“我可以做你的下人,照顾你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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