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乐峰帝君也一定有一棵。只是你起事那一日,大概已经提前毁了他那棵巨树。”“我可没这个本事, 只是想办法隔绝了他和巨树之间的联系,”鹤铭轻声道,“一个屏蔽类的小法宝, 我为它费了很大工夫, 不过很好用。”“我在凡界亦曾见过凤凰神女涅槃……”“神女身负凤凰血脉,尊贵无匹, 善良美丽, 为了爱人才甘愿被罚至凡间, 成为凡人,堕入轮回。但天界自有正掌权的凤族,为了护持后辈,让她每一世都会在遇到危险时觉醒凤凰血脉,护佑自身……”鹤铭了然,“你读到的,是这一段对吧?”“没错。”“凡间记载,从头到尾都是谬误,竟没一个字是正确的,”鹤铭觉得好笑,“第一她根本没有什么凤凰血脉;第二善良嘛……这点你自有体会,想必无需我多言;第三,她不是为了我才堕入轮回,她那时已经在怀疑我的计划了,去凡间也自有她的小心思;第四,凤族护着后辈就更可笑了,那是她下界前持刀在凤凰族某位长老身上戳了三刀六洞,逼着对方取了巨树一枝给她制成的护身法宝!”“……”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讲,凰凌都实在是位奇才。“至于凤鸣和烈火,都是法宝上做出的附加效果而已,看起来确实挺像浴火涅槃是吧?”鹤铭道,“凰凌和你倒有一点相似,都挺注重排场。”“……”薛宴惊把金笼扶了起来,立在大殿门口,两人沉默着,并肩看着微风卷起地上的尘灰。烈火散尽后,看起来竟有些凄凉。她打了个响指,让天空中下了一场雨,洗净了鬼族留下的一切痕迹。待雨过天晴,一切已然焕然一新,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洒下光辉万里。“仙界的太阳实在太完美,”薛宴惊伸手接住一缕温暖的阳光,“不热不寒,恰到好处。”鹤铭古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赞誉起仙界的阳光来。“完美得不像真的,”薛宴惊继续道,“还有花朵、草木,永远开在最盛最美的时刻。”“你在怀疑什么?”“建筑、花草、文字、诗句、俗语,甚至门口镇宅的石狮子,天空中伪造的太阳,到处都有凡间的痕迹,”薛宴惊直视他的双眼,“不管仙界的文书,还是凡界的传说中,都有一个说法,先有仙人后有凡人,有甚者说是仙人创造了凡人。但我觉得事实恰好相反,这里的一切都是对凡间的模仿,只是你们自以为是地改良了它们,温暖恒定的天气、常开不败的花朵、不见踪迹的蚊虫,完美得像一个人造的世界。但以出身断定人一生的高贵低劣、森严的等级制度、嫡庶之别、剥削、压迫、奴隶、乱政,又让你们看起来像是最低劣的种族。如果凤凰族其实是来自凡间的鬼族,那你们是否也来自下界?刚刚我问起时,你岔开了话题,现在,鹤铭,请你回答我,你们仙人、你和乐峰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人,”沉默良久后,鹤铭略有些艰涩地开口,“凡人。”“凡人?”没有哪种答案会比它更令薛宴惊感到惊讶。“我们是一群偶得仙力的凡人,你口中‘最低劣的种族’就是凡人,你满意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乐峰是个樵夫,”薛宴惊明明没有开口,他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概是保守了这个秘密太久,他也急欲倾诉,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些关不上了,“而我,我是凡间大成皇朝最正统的嫡系血脉,我爹是皇帝,我娘是皇后,我为了眼前这一切放弃了人间的权势与荣华,所以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我被一个山野樵夫压制多年的不甘。”“……”“对了,还有个叫琼华的,当年不过是个落第的穷酸书生,后来到了这里,就充当个狗头军师,给乐峰胡乱出些治理天下的主意,”鹤铭笑了起来,“靠一个落第书生来治国,多好笑啊?”“……”“你应该还记得他,把飞升者关进羊圈驯化就是琼华的主意,”鹤铭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已经足够卑劣了,但我还真想不出这种变态法子。琼华此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看出他愤世嫉俗、自诩怀才不遇,果然一旦手里有了权,就急着去迫害旁人了。”“……”“我说得太乱了,你没听懂是不是?”鹤铭见她居然在发呆,很有些不满,保留了多年的故事,合该有最捧场的看客,“那我从头说起,你知道人间的不周山吗?”“知道。”“现在留在凡间的不周山只是它的下半截,而它的上半截带着我们一起飞升,成了仙界的地基与雏形。”“……”凡间的不周山倒的确看起来像是断过一次的,因此凡人还曾杜撰出过一些诸如“火神共工怒触不周山”的神话故事。“原本的不周山接地通天,蕴天地间灵气于一体,便生出了些……仙力,至少我们决定叫它仙力,就像我们决定自称仙人一样,”鹤铭继续道,“总之,就是它突然炸开山体,给了那一日偶然经过不周山附近的我们后来的一切。”“……”“乐峰最开始也不叫乐峰,是个挺俗气的名字,后来有人拍他的马屁,说什么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那不如王者就叫乐峰,乐这座脚下的不周山峰。简直牵强附会,不伦不类!”薛宴惊却不关心乐峰名字的由来:“你们当初一共有多少人?如今又在何处?”“连带不周山附近的村庄,两、三百人是有的,爆炸那一刻离得近的人得到了最多的仙力,离得稍远的身上仙力就稀薄些,这就是最初仙界的等级分布,”鹤铭回忆着,“但当初的那批仙人,他们中有些后悔了,不愿待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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