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域下,古老的庙宇已经在寂静中沉默了不知多少年月。
与这宏伟相b,角落的火堆不过是漫天下的一点星光,苍茫无垠地飘荡在黑暗里,寂灭无声。
自他问出那句话后,单敏便没再开口。闪烁的火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跃动,明明灭灭间,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放下了最初的一阵慌乱,单敏渐渐镇定下来,反倒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在幻境里确实会被人识破,原来被人识破也不过如此。单敏不想再找一堆谎话去糊弄,有时候装得久了,撒的谎多了,把自己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并不好过。
她进入这个幻境,本意就不是为了男人而来。只要勘破岩洞进出的秘密,其他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当然,她对于虵族的族庙确实怀有好奇和探究之心。
在这样西南边陲的偏僻山林里,野蛮却又有着悠久文化的异族,究竟在历史的长流里,是如何神秘又绚烂地存在过,又为何没有在后世里留下更多详细的记录。
谜团难以尽知,但虵魃作为虵族的祭司,最后在如此年纪si于祭祀台下,恐怕自他以后,虵族全族已尽数灭亡。
所谓虺螣神和它的蛇子蛇孙,也就此失去了虵族的守护和献祭。
那么,虵族族人明明已经进入了躲避的洞道,又为何会被南诏国的士兵一举歼灭?即便南诏国的兵力雄厚,以虵族地盘养育的毒蛇,应该也能予以重创,虵魃既能有此安排,必然对此x有成竹,又何以至此局面?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x不想。单敏的思绪转了一圈,又回归到自己当下的境况。
现在幻境第几日了?
原来已经第六日了。
“我还能再活四天。”
疏离清冷的nv声骤响,虵魃将目光从远处的幽暗中收回来,转投在nv人脸上。她依旧望着原地,视线不曾与他对视,好似刚刚说话的人并不是她。
虵魃忽略掉自己心底异样的感觉,沉声开口“我们在这里躲十日,十日后出去,虺螣神会惩戒他们。”
单敏摇了摇头“这与我无关,我最迟将在四日后离开这里。”
她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虵魃沉下脸,语气y冷“没有我,你出不去。”
单敏无声笑了笑,没有再辩解。事已至此,攻取他的yjg已不重要。不论如何,不论虵族究竟发生何事,也阻止不了她四日内脱离幻境。
山洞里估算不了时间,自觉饿了,单敏便吃几颗果子,或是啃几块r0ug。竹节桶里的水不多,还要分给虵魃,她舍不得拿来煮东西吃。
昏昏沉沉间,疲倦袭来,眼皮逐渐沉重,单敏便倒在火堆不远处,侧身背对着火光和男人,安然睡去。
虵魃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呼x1声逐渐趋于平稳,他往火堆里重新加了两块木柴,随后起身往族庙深处走去。
族长带领族人进入的洞道,只是虵族祖先用于逃难所设。而连接c控蛇类出行区域的机关,则设置在族庙的山洞内。
虵族所在的峡谷确实可以趋避一部分蛇,但只要他撤去峡谷防御的屏障,峡谷就会瞬间成为地形最好的蛇窟。
从峡谷两端进入的蛇,会将峡谷里的士兵两面包夹。这一计引蛇入洞,是他早就设计好的谋划。
然而虵魃万万没想到,他的计,早已是他人的计中计。
此时的虵魃,仍旧是按照原先商定的计划实施——关闭峡谷的防御机关,迎蛇待客。
火堆边上,单敏仍旧安稳熟睡,丝毫不知男人的离开。即便她知道,她也会装作不知道。最后四日,单敏不想纠缠他,也不想给他增加麻烦。
相逢即是缘,说来,他也算是她们单家的救命恩人呢。
虵魃平躺在火堆的另一侧,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修长的腿一直一曲。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石柱上方的星点图,脑海里不时闪过她说的话。
她说自己只能再活四日,这话像一条灵活的小蛇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不断游动出现。心底深处涌上一gu不安,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却忽略不了心口淤堵的感觉。
他后知后觉地了悟过来,她的意思,绝非是自己所理解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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